反正聯系上翡冷之後,他應該也能把他放出去。
英格爾去開門,果然被鎖上了。
他也不著急,就在床上睡了一會兒。
但是很快因為心慌爬起來了。
他一陣疾速的心悸之後,心臟傳來了被鋼針痛捅穿般的感受。
他再次爬起來坐在桌子前。
【這是什麽?後遺症?】
他確認了手腳上截斷的傷痕,但是其他小傷痕都消失了,包括烙印。
他的身體非常健康,肉一斤都不少。
然後,幾滴血滴在了桌子上。
他在流鼻血,量不多,比起他中毒時期,也就孩童上火的程度吧。
他低著頭擦血,又感到口腔的鹹腥,他用手帕繼續擦,齒縫間滲著血。
【這就是中毒重生的後遺症的話還好,沒什麽大事。】
英格爾不在意地把手帕丟進了垃圾桶。
他以為他會有耐心的。
可是他等了很久,都沒人來。
房間內沒有確認時間的東西,只能通過天光來判斷。
日光稍微落下一點的時候,有一個人從側門端著食物和水進來了。
英格爾這才知道,這個側門連著另外一個房間,而無論正門還是側門,英格爾都開不了。
來的人,他沒有印象,不是原本在皇宮任職的侍女。
自從奧拉上位以來,皇宮已經精簡人員了,英格爾經常去皇宮,順便把人員名冊記了一下,基本上所有人他都有印象。
來者是個扎著馬尾,臉上帶著嬰兒肥與可愛雀斑的小侍女,發色粗糙偏棕,眼睛眨著像小麻雀,大概也就十五歲左右。
“你是?”
她把手上的檸檬水和牛排、沙拉放在桌上,從桌上拿了一支筆一頁紙。
英格爾走過去,看上面有一行扭曲的字體:
[我叫塞西莉亞,我不會說話,他們讓我來照顧你。]
英格爾靜靜地上下打量著她。
【不會說話,農村女孩,不太識字,新招來的侍女,不太知道禮數,很多工作都很生疏。】
英格爾放緩了語速問道:“能放我出去麽?”
塞西莉亞搖了搖頭,和他比劃了一下,又在紙上寫道:“出不去。”
塞西莉亞帶著他走到側門那裡,用自己的鑰匙開了門。
另一個房間,是她居住的地方,也有一個正門。
只是那個正門明顯被簡單改造過,上有狹窄的矩形橫窗,大概是傳遞食物的,下有沒辦法讓人鑽過去的圓洞,洞外還有鐵欄,大概是傳遞廢物的。
英格爾沒辦法平靜。
這算什麽?華美的監獄?
誰這麽天才?把皇宮裡的一室改造成監獄?
英格爾猛地踹了一下門。
塞西莉亞往後跳了兩步。
他敢肯定外頭一定有人守著。
於是他大聲喊道:“我要見陛下。”
喊完他覺得牙酸。
這是什麽罪臣入獄的最後狡辯?
然而外頭沒有聲音回答,不知道是真沒人還是被下令不得交談。
英格爾回頭看塞西莉亞問:“你吃過了沒?”
塞西莉亞指了指自己桌子上的飯菜,和他差不多。
“我們一起吃吧。”
塞西莉亞點點頭,兩人坐在一張桌子上用餐。
英格爾其實不算多話的人,如果是不熟的人,除了公務,他可能一句都開不了口。然而和塞西莉亞吃飯的時候,沒有特別尷尬的感覺,可能因為對方沒辦法開口,於是安靜也成了理所當然。
吃完後,塞西莉亞主動收拾起東西,英格爾謝絕了,於是她指指桌上的紙張。
“你是說把想吃的東西寫在上面然後送出去他們就會做起來給我們?”
塞西莉亞點點頭。
英格爾捏著紙,自己都覺得匪夷所思,或許他讀心方面可能也有一些天賦。
把餐盤送出去之後。
英格爾坐回了床上,拿了幾本書看了會兒。
或許是怕他無聊,屋內書本有一面架子,從專業歷史典籍到市井小說,各類都有涉獵。
如果他還覺得不夠,大概外頭的人還是會送進來的。
只是他看了幾頁,就放下了,沒心思繼續下去。
他有些焦慮起來。
他現在算是明白了,這次艾利克斯是真的下定決心要把他關到戰爭結束。
這個孩子,翡冷沒有附身過,外頭的人也進不來。通過那狹小的傳遞口,連視線都沒辦法對上,而且他現在自己是沒辦法聯系到翡冷的,翡冷不清楚他的狀況也不會貿然來到他身邊,他自己那邊估計還有事情沒解決。
現在正值戰時,他們幾乎很少往來了。
他上次被他解救出來也是因為那是剛好即將開戰的時機。
翡冷和他的交流,主動權還是在翡冷手上的。
艾利克斯不但自己沒來,也不讓別人來。
他家人就在首都,他們知道自己在這裡嗎?或許也隱瞞了這件事。
奧拉沒有反對?
大概率沒有。
不然他怎麽會在這裡呢?
塞西莉亞正在他床邊靜靜地打毛線,很安靜,突然耳邊傳來刺耳的聲音,抬起了頭,她茫然地看著英格爾把書本一頁一頁地撕開。
英格爾對她微微一笑,手上慢悠悠地撕紙,“別在意,你玩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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