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皇帝!滾下來!”
“那些議員呢?!”
“把門撞開!”
“我們大家在外面挨餓!你們卻在裡面吃東西!憑什麽!”
善普希斯皺眉甩開了侍女站起來,走到窗邊。
原本輪值駐守在門口的北風騎士看著暴民齊心協力試圖撞開宮門,爬入宮牆,視若無睹,像座真正的雕像一樣,直直佇立。
皇帝伸手把窗邊擱著的古董瓶子給砸碎了。
侍從跪了一地。
突然門口的人安靜下來。
一群銀鎧的騎士,騎著壯碩的戰馬,穿過人群,擁擠的人群不約而同給他們分開一條道。
領頭的斷眉男人,正是北風騎士團長安烈農·娜布其。
他面無表情穿行過人群。
每個人都認得他,每個人都懼怕他,每個人也都敬畏他。
安烈農一下馬,門口的騎士就給他開了門,同他一起進來的只有特爾斯一個人。
安烈農抬頭看了一眼,那眼中赤:裸裸寫著挑釁和宣判。
皇帝退了一步。
安烈農身後跟隨的一大隊騎士列隊,將民眾攔在門外。
剛剛還要撞門的人群一步都不敢動,眼睜睜看著他一個人走了進去。
***
艾利克斯放下簾子,“人進來了。”
英格爾點了頭,牽起烏瑞的手,烏瑞牽著謝麗爾,他們三人在魔法之光的沐浴下消失在原地。
三個人出現在宮牆外頭,英格爾用懸浮的魔法讓三個人飄在離兩人較遠的地方。
剛好是八級騎士領域之外,但能看到他的距離。
英格爾要同時長時間維持著隔音、隱形、懸浮三個魔法,額頭上開始下冷汗。
盡管如此還是有被發現的危險。
烏瑞和謝麗爾也緊緊握住彼此的手不敢松開,嘴鎖得緊緊地。
安烈農沒有解佩劍,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了皇帝寢宮。
他冷笑著掃了眼旁邊兩個瑟瑟發抖的貴族騎士,踹開了門。
“安烈農!你在做什麽!還不快去把這些暴民逮捕了!”
安烈農看見了皇帝顫抖的指尖,他從容地抽出劍,旁邊的侍從們早就趴地上了,他笑道:“陛下——也不知道您是真蠢還是假蠢,至少您死前聰明了一次,不是嗎?”
特爾斯靜靜地把劍抬起,問道:“你把那些孩子關在哪裡?”
善普希斯突然瘋癲地吼道:“你們都想拿走我的東西!”
他說完,以這輩子最迅速的動作打開了窗戶。
安烈農一隻手就把他摔在地上,他揮劍剁下了皇帝的兩條腿,抓著領子提在手裡。
早被酒色榨幹了身體的皇帝連血肉都少得可憐。
他的眼睛突出來,安烈農在他慘叫之前挑掉了他的舌頭。
“沒意思。”安烈農卡著善普希斯的脖子,低壓著嗓子道:“你知道我想了多少次這個場景嗎?”
“我很失望。”
“我現在……很生氣,你知道嗎?我想罵以前的我自己,死守著那一點騎士精神到底在做什麽!”
侍女抬起頭,瞄了一眼,忍不住嘴角輕輕抬起。
這一刻,爽快勝過了恐懼。
安烈農歪了歪頭,“我就說用不著你吧,去,通知他們放人進來,你自己想找誰就去找,等會要出現在處刑台。”
特爾斯點頭,來到窗邊,高喊:“放進來!”
門口的騎士抬頭看見他們的身影,互相確認,將大門打開了。
第一次面對他們敞開的大門,民眾反而停住了腳步。
他們互相推阻,交換著視線,偷瞄騎士表情。
門口的騎士一如既往,完成了命令就如同雕塑,紋絲不動,表情都沒有一絲一毫變化。
“怕什麽!一起衝進去!”
人群中不知誰喊了一聲。
浪潮吞噬了華麗的宮門,鑽入常年空蕩的皇宮。
雪大起來了,風裹著雪花,融化在人們滾燙熱烈的面龐上。
第75章 薩蘭布拉的風雪(6)
特爾斯急著去找妮妮芙, 先出去了。
英格爾看向謝麗爾和烏瑞,“怎麽樣?”
兩人共同指向安烈農。
英格爾:“好,跟上去看看。”
安烈農把喉嚨裡赫赫發聲的皇帝塞到一個麻袋裡拖在身後走出了房間。
他身後跟著隨侍的幾名騎士, 一路上迎面看到的都是闖進來的民眾,在宮殿裡橫衝直撞,一群人糾結起來撞開每一扇殿門, 把還躲藏在裡面的貴族, 還在睡夢中的貴族都逮出來, 肆意發泄堆積在心中的不滿。
在此過程中,他們不在乎對方是男女老少, 是不是直接欺壓壓榨過他們的對象。
慘叫,吼聲, 打砸聲,笑聲各種尖銳的聲調熔於一爐, 匯成了一曲和諧詭譎的圓舞曲。
跑過的人們對安烈農致以敬意。
安烈農笑著張開手臂,讚歎道:*“絕景。”
謝麗爾用一隻手捂住了嘴巴。
她現在有些理解英格爾之前說的“沒有什麽純粹的好壞善惡,只有立場的不同”是什麽意思了。
烏瑞看見有個騎士跑過來, 在安烈農耳邊說了幾句, 他們便改變了行進方向,朝另一側走過去。
英格爾小心地繞過建築,移動了幾個人的位置,為了省力一點, 他讓三人落腳在安烈農等人對面斜側上方的屋頂。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