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樣的神秘使得關於他的傳聞愈演愈烈。
有人稱他是女神派來的天使轉生者,有人稱他是得到女神指點的預言者,有人稱他是不死鳥靈魂的寄生容器,也有人稱他是下一代的教皇………
媒體利用戰爭的消息,大肆誇大事實,把丘涅此戰寫作巨大的勝利,人民樂意看到這樣的“事實”。
漫畫上畫著丘涅的巫師和騎士把巨龍和花朵踩在腳下。
然而,在在這樣的潮流中,總是喜歡和主流媒體唱反調的雜志《滿月》又花了巨大的篇幅來介紹英格爾·涅卡這個人。
與其他空有文字沒有實據的文本不同,這篇文章裡配了許多實地照片,每一張精心挑選出的照片都是令人震撼的作品,且都是實地戰場上拍攝的。
作者還去采訪了參與過戰爭的士兵,在他們的同意下,記錄了內容編輯成訪談參雜在裡面。
筆者以冷靜地筆調客觀陳述的事實,寫戰場上無數真實傷痛,在這篇文章裡,英格爾·涅卡和任何士兵一樣,就是個會傷痛,會生病,會疲倦,會發怒,會流淚,會無能為力,會自責的普通人。她沒有著重描寫他的風光耀眼,因為那已經被傳唱過無數次。她只是把他當做一個人去看待。
同理,她描寫艾利克斯也是如此。
這篇文章看得不少人潸然淚下,這文字仿佛有一種魔力,讓即便沒有親身經歷過戰場的人也能對此感同身受。
這一期的《滿月》雜志剛開始並沒有多少人看,但經過一段時間人口傳播,不到三天迅速被搶購而空。
艾利克斯把這本雜志拿給英格爾看。
“嗯?艾琳?”英格爾掃了幾眼內容,誇讚了幾句:“寫得真不錯。”但他還是有點尷尬,“你把這個拿給我看做什麽?”
艾利克斯指著文段道:“你不覺得奇怪嗎?這種文字,就算寫的再好,看的人,會這麽多嗎?”
人們都喜歡看符合自己想法的文章,喜歡看爽文,喜歡看英雄凱旋光彩的那一面。誰會想去看痛苦和哀傷呢?尤其那些在戰場後方沒親身經歷過戰爭的人們。
英格爾翻了下雜志的出版信息,“我記得,諾梨華之前回來和我報告的時候,提過一次這個出版社的事情。”
艾利克斯:“你聽得那麽敷衍我還以為你不記得呢?”
英格爾漫不經心地翻過去:“怎麽會?無論我想不想,我都會記得一切。”
艾利克斯突然住了嘴。
英格爾沒注意到他的異樣,摸上了版面,“嗯?這個………”
他輕輕蹙眉,魔力開始流淌。
“怎麽了?”艾利克斯問道。
英格爾仔細感受了一下:“………這本雜志上我能感受到一點氣息。”
艾利克斯:“我感覺的奇異就是因為這個嗎?我對於魔力的感知不如你,所以才拿給你。”
英格爾點點頭,繼續探索,手貼在雜志上,眉頭皺得更深了:“不多,很少,一般的巫師察覺不到,起碼要高階,波動和普通魔力不一樣,頻率不同,氣息也不同,非常隱蔽,沒有魔咒的痕跡,也無法追蹤,我第一次見到這樣……不對,我以前應該感受過類似的波動。”
英格爾想了想,視覺類鮮明的記憶和嗅覺觸覺之類的記憶,他的印象程度也是不太一樣地,前者能很快清晰的記起,後者則需要分辨一段時間。
他眼前浮現出了埃裡克的臉龐。
“………啊,戒指。”英格爾脫口而出。
艾利克斯:“什麽?”
英格爾跟他說:“埃裡克,之前收留我的埃裡克,她也是我們同學,只不過現在休學了,現在似乎在當記者,我之前見她,她從一個老奶奶那裡買了一個古舊的戒指,那上面的波動和這個是一樣的。”
艾利克斯:“那這麽說,篇文章的作者是她?艾琳………啊她是不是有個朋友?叫阿琳艾。”
英格爾:“對。我記得士兵曾經說有一個記者來到戰場上,難不成是她?”
兩人對視了一眼,目光重新投向這本雜志。
***
克裡斯汀走在沙灘上,踢了踢晶瑩的沙子,她望著一望無際的藍海,意識到自己又在做夢了。
自從之前可可的事情出來後,她放棄了原本順其自然的做夢態度,她以前是寧願自己不做夢,很抗拒預知夢,但從那之後,她就開始訓練自己。
無論是否是預知夢,她都嘗試記錄每一個夢境的細節,通過幾次實驗來確定自己是否在夢中,是否為預知夢,並加強自我暗示和印象。
這也是英格爾給她提出的建議。
她其實還沒來得及去海邊,海洋的陽光也不滾燙,明明沙子那麽白,反射的陽光卻不知刺眼,一切都表明這是夢。
然而沙灘沙子的觸感卻那麽真實,海風鹹鹹的潮氣撲面而來。
克裡斯汀按住頭頂的遮陽帽,有了判斷。
這應該是預知夢。
她定了定神,觀察著周圍的環境。
身體兩邊,視線所及出現了眾多熟人。
奧拉、英格爾、艾利克斯……
也有很多不認識的面孔。
她耳邊掠過海浪的聲音。
克裡斯汀看清了身邊一切,又把目光投向海洋。
天空沒有一絲雲,是個海天一色的晴日。
白白的水平線連著天與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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