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梁初知道孩子擔心自己怪罪弓捷遠,想把他擅帶世子疾馳的錯給抹掉,柔了神情嗯了一下,“你也難得高興!且歇一歇,等會兒便讓谷矯再尋匹馬教你怎麽駕馭。不系腿健身高,卻不適合用來練習。”
谷梁瞻見他神情微緩,立刻應道:“瞻兒知道了。”
弓捷遠喝了老些湯藥,跑這一場便要如廁,之後淨手回來,立刻又懶洋洋,靠進椅內喝茶,不言語了。
白思太覺得室內十分安靜,心說冷場總是不好,便賠笑道:“司尉馬上英姿實在撼人,直如飛仙……”
“休要誇他!”谷梁初冷冷打斷這話。
白思太遭了阻止,以為谷梁初就要發作,心裡登時緊了。
誰知谷梁初只是接著說道,“省得他狂起來,也要帶著白大人出去飛馳幾圈。”
白思太聞言心頭放松,不由笑了,“下官哪有那等造化?”
弓捷遠也做一個笑的意思,心裡隻哼:我也沒有那份閑情!
過了一會兒谷梁瞻歇得足了,谷梁初便讓谷矯帶他出去練馬。
弓捷遠坐得無聊,又想跟著。
谷梁初發話說道:“你才發了汗了,且再晾晾。”
弓捷遠自不服氣,抗議地道:“我比世子還嬌弱了?”
谷梁初並不理會他的態度,“他不吃藥。便是歇著,也比你坐得挺拔。”
弓捷遠啞口無言,瞠眼瞪他半晌,憤憤坐了回去。
白思太眼瞧二人竟如小兩口鬥氣似的,覺得不該只在跟前兒湊著,便站起身,“下官也去見識見識世子騎馬。”
“小孩子騎馬沒甚看頭。”谷梁初說,“大人既然無事,就與兄弟說說私話,免得日間白二哥忙,倒不便了。”
白思太聞言立生感激,點頭哈腰地謝了一通,而後出門去了。
跟前沒了旁人,谷梁初又看一眼仍沒坐相的弓捷遠,問他說道:“乾等無聊,孤與你對弈一局?”
弓捷遠根本不給面子,“我不擅長那個,只等著輸,太沒意思。”
谷梁初見他拒絕得毫不遲疑,略顯不悅,“司尉擅長什麽?”
“騎馬!”弓捷遠順嘴就說。
“孤便與你騎馬!”谷梁初立刻長身而起,面色冷峻地道:“正好伴飛剛才沒跑,心裡急著。這對愛侶便即賽上一賽!”
“什麽愛侶?”弓捷遠卻不動彈,“才剛見著就好了嗎?還是王爺自己定的?我也沒說要賽。”
谷梁初大步出門,嘴裡吩咐,“梁健,將司尉與孤丟到馬上。”
“哎……”弓石眼見梁健果然過來,連忙就喊。
弓秩卻知這人不會當真來丟少爺,沒有動彈。
弓捷遠無奈起來,悻悻地道:“一會兒讓晾汗一會兒又賽馬,什麽都得聽你的。”
裹好狐裘上馬,弓捷遠悄悄地對不系低語,“不許放水。想討老婆也不能丟我的臉,贏了它才喜歡你呢!”
聲音雖小,圍在身邊的幾個人也都清楚聽見,弓石隻覺少爺童心未泯屬實可愛,谷梁初卻說一句:“贏了才喜歡嗎?你倒說說如何才算輸贏?”
弓捷遠自然而然地起了驕狂,“神馬麽!自然是誰先跑不動了誰就輸了。”
弓秩聞言忙道:“少爺。”
“好!”谷梁初卻已高聲應了,隨即吩咐幾個隨從,“你們不必跟著,便在此處照看世子,待孤和司尉分出輸贏自然回來。”
梁健立刻便勸:“王爺謹慎……”
谷梁初不聽他的,口裡呼哨一下,喚弓捷遠道:“走!”
弓捷遠夾了不系就奔,一下躥出老遠,根本就沒等他的意思。
谷梁初哈哈笑了一下:“狡猾小子!”
梁健眼見王爺打馬就追,二人二騎轉眼就去遠了,根本沒得勸阻,隻得輕歎一下:“攻城略地的時候也沒這麽意氣用事。”說完又掃掃邊上的弓秩 :“你家少爺這個性子,以前在軍中時,都不惹禍?”
弓秩一直都敬他是衛長,卻也不怕,聞言沒有答話。
只在心中暗忖:少爺是有一些驕傲,也需有人激他才會使性兒,不是你們王爺先把好好一個小將軍關起來的嗎?隻管悶著誰,誰不惱的?
既是競賽,弓捷遠不肯只在甸子上面兜圈,悶頭促馬一味前行。甸子再闊,怎經健馬四蹄?眼見穿到邊緣,前面隱隱起了矮林。弓捷遠知道遇了阻礙,有心觀察觀察地形,耳聽身後伴飛如影隨形,立棄審度之意,猛提不系韁繩,人馬騰空而起,直接越過十多米寬的灌木樹叢,奔到一條石路不平的小山道上。
也顧不得這裡還是不是王莊范圍,弓捷遠耳朵靈敏,聽見伴飛跟著躍來,拍拍不系臀腱猛奔,徑往陡峭山丘上闖。
伴飛略微追了一段,谷梁初便在後面喚道:“好了弓挽,算你贏了。”
弓捷遠清晰聽得“算”字,心中滿是不忿,暗道一直都被甩在不系屁股後面,倒是算我贏的?便不理睬,仍舊向前疾奔。
第39章 遇頑石傷肩損骨
谷梁初更提了些聲音喊他:“弓挽,孤說不比了。你贏了。”
這回不是“算”了。
弓捷遠仍如未聞。
谷梁初微微急了,大聲喊道,“捷遠停下!莊內常在山道設下獵獸機關,看再傷了不系腿腳,孤已說你贏了。”
弓捷遠這才驚心,立刻緊收韁繩夾住馬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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