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們見他竟如鷹梟似地憑空而來,驚恐難當之下越發加快了逃遁的速度,此刻什麽都不敢想,隻欲找個林坳土穴掩藏身體保全性命。
可惜已經跑不掉了!
谷梁初眼睛盯住一個,甩過卷刃的刀把他腿跟砸斷,而後丟著受傷長嚎的家夥不管,馬上飛轉方向,專追另外那個去了。
谷矯梁健聯手解決掉林子外的家夥,跟著追了進來,只見著斷腿那個慘叫連連,王爺卻沒影兒了,正在疑惑著急,老大一片黑雲極速壓至眼前,谷矯梁健連忙揮刀亂砍,待那東西落在腳下方才看清竟是另外一個殺手,不知活著來的還是死著來的,反正現在已經四分五裂。
斷腿的人本還有氣,見狀嚇得肝膽頓裂,嗷地一聲暈死過去。
谷梁初飛身下來,踢塊石頭砸碎他的腦袋,而後吩咐谷矯梁健,“這兩個,再去外面挑上兩個,咱們帶走。後面肯定會有人來清點,別讓他們知道孤都給剿了,耗著力氣仔細找麽!”
谷矯聞言,有些為難地看看腳邊的碎家夥,“早些說啊!這也不好拿了。”
“想辦法!”谷梁初淡淡道,“這兩個武功最好,都得帶走。”
谷矯聞言咬了咬牙,脫下外裳當成包裹,把那成了塊的殺手全卷起來兜著,另外一手提起那個漏腦漿的,淅淅瀝瀝地往林外走。
谷梁初率先翻回座駕,看都不看四下橫陳著的屍體,打馬而走。
谷矯隨便挑了兩個,和之前的一起放在自己馬上,自己則去梁健馬後坐著,嘟嘟囔囔地道,“急著忙著要去投胎的蠢東西們,沒的累我一場。”
“這場累來的好!”梁健卻說,“王爺總是喜歡憋著心緒,輕易不砸東西發泄,這群小鬼是來幫忙疏散人的。”
谷矯聞言望望遠在前面的谷梁初,又說,“那就再來幾撥,隻這些個怎麽夠呢?”
老虎便要打盹兒也是老虎,豺狗非要過來撥弄,哪會得著好下場呢?
三人尋到一處懸崖,將那幾具屍體拋了下去,而後始終繃著精神提防,沒有敵人再追上來。
谷矯不由輕蔑地道,“只有這點手段的嗎?”
谷梁初倒不意外,“江湖想要控制朝堂,機關算盡也不一定始終如意,反之,朝堂裡的家夥想要調度江湖亦難了些。有些家夥總想用錢買命,殊不知能買來的都是烏合之眾,便是高手也不能當死士使喚——但有活路,誰非賠掉命呢?”
能夠令人勇往無前的,從來只有信念。
只有自己認定認準的東西。
主從三人將至燕京城外,谷梁初突然拽去梁健的刀,反刃削了自己胸腹一下。
梁健幾嚇瘋了,大聲喊道,“王爺這是做什麽啊?”
谷梁初扯唇而笑,“寧王和馮府這麽處心積慮,孤不配合他們弄出些許動靜,豈非可惜了一場好安排啊?”
梁健這才明白要用苦肉計了,仍舊搶到谷梁初的面前檢查傷口,頗為心疼地道,“那也……”
話音未落,後面的谷矯也割了腿,“隻傷王爺,屬下倒好好的,總不太像。”
梁健氣得夠嗆,“你跟著湊什麽熱鬧?”
谷梁初越發笑了,“這是像了。梁健就不必了,回去還得指望你辦事呢!到府便給孤用些許雲落,務必要弄出昏昏沉沉奄奄一息的樣子來給眼目們看。咱們也沒許多裝相機會,樣子要做足了。”
朔王爺渾身是血伏馬回城的消息瞬間炸了京城,一時之間流言四起議論紛紛。
得了報的谷梁立有些坐不住凳,瞪著午膳沒心思用,直到湯強進來稟報方才扯起精神詢問,“要命不要?”
“太醫們說還凶險著。”湯強回答他說,“得再看看情形才敢評斷。微臣親眼瞧過,人不怎麽明白,傷口足有兩尺來長。”
谷梁立的兩簇濃眉立刻揪作一團,“他很有些功夫在身上的,怎會這般嚴重?”
“說是遇了偷襲。”湯強又回答道,“疲憊而又沒有防備之下才著的道。谷矯梁健也都傷了。”
谷梁立站起來走,一邊踱步疏散心中焦躁一邊恨聲地罵,“沒防備!他丟了魂,還有什麽防備能指望啊?重色忘義的混帳東西,不上陣不殺敵,卻弄出了二尺來長的傷,便成年了一共能量幾尺?父精母血,半點不用珍惜了嗎?擅自出京,活該受罪,可不疲憊得很?真不若……”
只怕詛咒會應驗了,牙根再癢,這位身為人父的君王到底也沒把話說完,狠沉著臉坐回膳桌邊上,轉著圈的踅摸,想找什麽人或東西撫慰自己。
可惜並沒能夠找到。
善解聖意的倪彬手傷未愈,最近一段只是出人不出力地盯著小宦官們伺候,不再事事親為,此刻雖在殿中,心裡也沒有底,雙目幽幽地望著來複命的湯強,一時沒有顧上表面強硬,內裡也發虛的皇帝谷梁立。
他有他的心事。
作者有話說:
朔王爺文武全才,別拿豆包不當乾糧!
第224章 得讓步借假說真
東疆北疆戰事正熾,朔王若於此刻沒了,大祁必要陷入混亂和劇震。
這對國祚新穩的永悅朝而言,絕非好事。
倪彬雖然只是一個宦官,身家性命卻已掛在燕京皇宮,同時還要依靠它來榮華加身,此
處如若有甚閃失,覆巢或者還有扶回去的機會,卵卻必然要碎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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