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捷遠也湊過去逗他,“你還挺鬱悶啊?我來幫你把那個寧王爺說死掉好不好?”
谷梁初伸指捏捏他的腮肉,“只要他沒自己提著刀來砍孤,不必非要那條爛命。”
弓捷遠這才想起二人畢竟同父所出,如此玩鬧顯得自己惡毒,不再笑了,起身走開,念念叨叨地諷,“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啊!”
谷梁厚雖為王爺,續弦再娶畢竟難比頭一次成婚,不好傾力操辦,加上他這一段的表現,谷梁立覺得合該給其一些教訓,因此表現很是冷淡,特意讓倪彬囑咐禮部從簡張羅。
因此就把皇家禮儀同民俗摻在了一起,正經日子這天隻拜天地不拜高堂,第二日再入宮去給皇上皇后下跪。
雖然如此,新王妃畢竟是許正家的女孩兒,為了給足面子,禮部仍舊特地在寧王府外的街巷上鋪了很遠的紅絹,儀仗開路高轎駿駟,鑼鼓喧天地接進門去。
怎麽說也是當今皇上的嫡子,寧王府裡高朋滿座熱鬧非凡,都不記得才死了一個有孕的正妃似地,端地喜氣洋洋熙熙攘攘。
谷梁厚一身正紅吉服,獨個坐在書房裡面,臉上並無半點高興之色,眼神非常陰鬱。
馮承顯由外進來,笑吟吟地看他,“王爺如何躲在這裡?大家都在找你!”
“大家?”谷梁厚神色不變,語氣冷冷地道。
“怎麽都是你的喜事,且開懷些。”馮承顯勸說他道,“我娘曾經見過新王妃的面,說是一位相貌和修養都很難得的佳人。再者得了許正這一脈的支持是大裨益,以後不愁力單!王爺隻不高興,要給娘家的人挑咱的理!許光就在院裡,眾人都在同他說話,王爺還是出去應付應付,以後錦衣衛那邊……”
谷梁厚煩不勝煩,揮手示意他莫說了,然後使勁兒松松眉骨,站起身來往外面走,腳步剛剛踏出書房門檻,貼身的小廝就跑來稟報,“朔王爺進府了!”
谷梁厚原地站住,緩緩抬眼,望見負責自己婚儀的白思太丟下別事不管,樂顛顛地迎著谷梁初走進了後院,身邊竟還帶著從不輕易出門的谷梁瞻。
“厚王叔!”谷梁瞻笑容滿面地走過來,搶了幾步趕到谷梁厚的身邊,施禮就拜,“恭賀厚王叔新婚大喜!”
谷梁厚這才扯出抹笑,伸手撫摸撫摸谷梁瞻的腦袋,然後把他攙了起來,聲音也放柔和,“怎麽才來呢?王叔都著急了!”
“父王說前面禮繁事忙,怕來早了王叔只要惦記我,再分了神,特地踩著時間過來喝喜酒。”谷梁瞻仍舊笑吟吟地看著谷梁厚,一雙漆黑眼眸天真無邪。
“繁什麽……”谷梁厚剛說了三個字,故意放慢速度的谷梁初也已走到他的面前,“厚弟大喜!”
“多謝王兄!”谷梁厚相邀表現得親熱一些,卻實在難,根本掩不住神情裡的尷尬勉強。
好在旁邊的馮承顯立刻幫腔,“承顯拜見朔王爺!您是至親,可不能去大席裡坐,我已經吩咐府丁們單留了一張桌子,請這邊來!”
谷梁初淺淺笑著,“好!你也是至親,厚弟府裡人手也不甚多,有賴你的幫忙。”
“自家骨肉!”馮承顯一邊陪著他走一邊說道,“我沒有別的本事,出點兒力氣還不該嗎?王爺若是有調遣處,也隻管說。承顯若有半點兒遲疑便讓……”
谷梁初伸手擋住他的賭咒發誓,仍淺淺笑,“孤知道的。若有所求不會客氣。”
馮承顯見他要比平時柔和許多,不知怎麽竟然有些高興,忘了是敵非友一般,將人安頓坐了,自己也拽了張凳子陪在跟前說話,“皇上子嗣不多,總共這麽幾位貴重血脈,咱們馮家都會放在心尖上面供著。”
谷梁初竟然還肯接下他的奉承,“你這說得很對,大祁能有今日,國公府功不可沒,既是社稷之鎮,也是皇家倚仗!”
馮承顯多少有些心虛,嘿嘿笑了。
後面的谷梁厚拉著侄兒的手問他身體學業,眼睛卻瞄著和馮承顯說話的谷梁初,眸心有霜有霧,幽深得如死潭。
第193章 成皇親許光明理
許光走過來與谷梁初施禮。
馮承顯一把將他拽住,笑呵呵地說道,“舅哥總算舍得來了?好難逮的紅人兒!都是至親,你也坐這兒陪陪王爺!”
許光堅稱身份不襯,反覆謙讓半天,最後還是谷梁初開口讓他坐下了。
谷梁厚看著時間不早,拖著谷梁瞻的手掌坐在桌旁,“你就跟著王叔一起吃飯,平常也沒這樣時候。”
谷梁瞻聽話地跟著他,嘴裡卻說,“明天還能一起吃的。皇祖母都讓管事太監告訴我了,說是明日去她宮裡等著,要見厚王叔和新嬸嬸,還有打賞拿!”
谷梁厚聽他仍舊一副小孩語氣,終於笑笑:“你要什麽不行?還貪打賞!”
谷梁初把眼看看谷梁瞻,又看向谷梁厚,略顯關切地說,“早起就得忙乎,這大半日,想必累了!”
谷梁厚微微搖頭,“怎會恁般孱弱?王兄帶誰來的?”
“梁健!”谷梁初答得簡短。
谷梁厚便用眼睛尋人。
馮承顯連忙就道:“已經安排到好位置上去了,王爺不用掛念!”
谷梁厚這才點點頭,又說,“王兄身邊的人也不甚多,該招用些!之前父皇還給安排了司尉使喚,後來卻又把弓挽給調走了,怎麽不補上呢?谷矯梁健雖然很好,畢竟沒領朝職,辦起事來多少受拘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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