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成缺見他指著谷梁初,便道。
“郭全呢?”弓捷遠道。
“郭全比我年幼一歲,便叫郭全。”成缺如實回答。
“這是什麽道理?”弓捷遠看他。
“主子養了我們二十四個人,原本是為王爺備的,王爺卻要給小主子使用,”成缺解釋道,“主子說只能認準一個,這樣才能方便指揮,所以我們就隻認你是小主子。”
弓捷遠聽了不由回頭看向谷梁初。
谷梁初仍舊面無表情。
弓捷遠不再廢話,直接去問成缺,“我看書總記不住想要記住的地方,你且說說該怎麽辦?”
“小主子把那書拿給我,”成缺便道,“我給小主子記下來。”
弓捷遠聽得笑了,“那管什麽用?”
成缺認真地說,“我明白小主子什麽意思,但我只靠硬記,也沒什麽竅門,不過就比旁人記得快些準些長久一些罷了。”
弓捷遠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已經很難得了。我有事情要給你做……嗯,明天,或者後天,你來找我,我告訴你。”
成缺痛快應了。
弓捷遠再沒什麽說的,讓他去了。
“這就有吩咐了?”谷梁初問。
弓捷遠看了看他,“師祖那本《柳下記》能給旁人看嗎?”
谷梁初搖頭,“不能。那些輿圖裡面甚多要隘詳細,若是流傳出去,再給外敵掌握著了,是場禍事。”
“可是你我都沒機會掌兵。”弓捷遠說,“便有這些圖也用不上,隻白看著實是損失。”
“你想做什麽?”谷梁初問他。
“成缺是師父養了多年的人,忠誠必然不用擔憂。我想讓他把遼東防線兩側的輿圖都背清楚,送個活地記給遼東總兵。”
谷梁初點頭讚許,“這事師父早想做了,隻恐唐突,惹得邊線將軍不安,由你來安排,再合適不過。”
弓捷遠聽了這話就也點頭,“師父想得對,這活地記是不能隨便送人的,便是忠誠之將也不行。”
“必會引起軒然大波,”谷梁初說,“說不好會株連波及到誰。”
“這麽嚴重的事,”弓捷遠問,“你怎麽隨隨便便就把書給我看了?不是無意是有心吧?”
谷梁初不答這話,轉身走開幾步,“今日只見成缺嗎?還見不見別人了?”
“別人等過幾日再說。”弓捷遠不著急了,“你先把遼東一帶的輿圖給我畫出來。”
谷梁初啼笑皆非地看著他,“當孤也是成缺呢?腦子恁般好使?”
“他都說了,只是記得快記得準記得時間長些,你雖沒有他那麽厲害,揣摩得多了,自然和他差不了多少。況且還有我看著呢!”弓捷遠動手推他。
“還有你?”谷梁初問。
“自然有我。”弓捷遠道,“我捧著那書看了許久,自然可著遼東先琢磨啊!腦記便不厲害也刻印了,若不是筆上功夫不成還用你嗎?”
“筆上功夫不成你就是求人,”谷梁初不肯輕易就范,“孤不是你的二十四暗衛,不能隨便使喚。”
“嘖!”弓捷遠皺眉看他。
“嘖什麽?”谷梁初自不在乎,“孤也得叫你小主子?唯命是從?”
“要怎麽才成?”弓捷遠問。
“求人得有求人樣子,怎麽能成你自己想。”谷梁初道。
弓捷遠的臉上立刻泛起紅潮。
谷梁初擺擺手道,“孤也不是色坯,並非那樣意思。”
弓捷遠便又轉轉眼睛,“大不了我給你洗腳。”
谷梁初嘁了一聲,“孤給你洗了多少次?你的一次如何那般金貴?”
“到底要怎麽樣?”弓捷遠想惱了。
“明晚公孫優娶親,你可能好好陪孤赴宴?”谷梁初問。
弓捷遠聞言不甚樂意,“你小舅子娶媳婦你高興就是,幹嘛非帶著我?就缺我那一兩半兩的銀子禮錢用?”
“一兩半兩還少?”谷梁初微笑地道,“尋常四五口人的小百姓家夠吃一個月了。孤不會讓你白破費。公孫大人娶娘子,不得熱鬧熱鬧?孤得幫著張羅張羅,很替他請了幾位新進擢升的少年郎君!”
“都有誰?”弓捷遠這才聽出不尋常來。
“許光,匡勤,還有那個劉洪飛。”谷梁初道,“孤的司尉對這幾位還不熟稔,機會便來了嘛!”
弓捷遠這才知道他的深意,原來竟比自己還要在乎婕柔的事,不由感動,“你……”
“這一趟下來,”谷梁初不容他做太多反應,“你要是還屬意許光,孤就去同皇后娘娘講。”
弓捷遠不言語了。
谷梁初畫到深夜才把弓捷遠要的幾張輿圖畫好,弓捷遠一直湊在旁邊看,果然指出許多存疑之處,要回王府去對細節。
谷梁初說,“反正也要回去換身正式衣裳,明日早些進城。”
弓捷遠皺眉道,“一趟就是一個多時辰,來回就是半天。公孫優的婚宴要是鬧得晚,城門也要關了。”
“你便那麽不愛住王府嗎?”谷梁初說,
弓捷遠不搭腔。
“那回將軍府去住一宿?”谷梁初試探地道。
“可以嗎?”弓捷遠的眼睛立刻亮了。
“可以是可以。”谷梁初湊進他說,“為了防你逃遁,孤得陪著你回去住,你肯便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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