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梁立負著雙手回椅就坐,沉吟了半天方道,“朕也聽著了灌溉的事兒,只是恐怕此舉傷了西防將士之心,覺得朕一登基就忙著打他們的主意了。”
許正又笑了,“皇上多慮了。他們難道沒有打皇上的主意?自己做了初一,別人自然要做十五,也是無法之事。”
作者有話說:
寫東西會有思維定式,校對檢查總跟著思路走,總有蟲眼,歡迎指正
第82章 匡尚書親評人子
谷梁立聞言哈哈樂了,“許大人說得好。既然如此,等著餉銀準出來朕就派個人去親送,這個人選,諸位覺得誰合適啊?”
殿內又安靜了。
這時都已明白皇帝根本心有計較,卻又非要等著臣子們開口說出來,講得好還成,萬一不好便是失誤。
谷梁立的耐心要用完了,蹙著眉道,“如今可是莫要提人,一提就都沒音兒。說得再好沒人去辦,不白費麽?”
見躲不過,匡鑄猶豫地道,“西防路遠,實是苦差,老臣心有所屬,不敢妄言。”
弓捷遠猜到他要說誰了。
谷梁立“哎”了一下,“匡大人如何畏縮起來?西防路遠,朝廷就不管了嗎?苦差甜差,為了社稷不都得做?大人盡管說,朕看誰敢推脫。”
匡鑄瞄了谷梁初一眼,“此人既要代得天子威儀,又要與新舊交替私心不明的臣子們無涉,朔王爺是最好的人選。”
眾人都看向谷梁初。
谷梁立也看著他,“匡大人原來這般意思,初兒,你怎麽說啊?”
谷梁初道,“兒臣謹遵皇命,父皇怎麽定怎麽是。”
谷梁立沒有誇他的意思,垂目沉吟了一會兒,搖搖頭道,“朕身上還掛著北防軍務,然則既為國君哪能隻管一線安危?邊境若有急事初兒還需替朕率兵,這個別人卻替不得。宣撫視察一事屬文官職,若是暫時無人可派,就讓厚兒再出趟門吧!”
匡鑄許正聞言立刻附和,“皇上聖明。”
周閣珍跟著附議。
一下定了好幾件事,谷梁立心滿意足,容幾人散了。
乘車回府,弓捷遠一言不發。
谷梁初理了理情緒,看向他道,“這般安靜?”
弓捷遠用鼻子嗯了一聲,“沒話說。”
谷梁初輕笑一下,也不多問,伸過手去替他揉捏膝蓋。
弓捷遠就忍不住,“你父子真是好戲路,演得實妙。以後這種不提前知會的事兒,就別帶著我了。乾杵著賠情緒,他嗓門一高,我就得實打實地跟著下跪,淨受罪了。”
谷梁初笑容大了一些,“莫要胡說,誰在演戲?”
“不是演的?”弓捷遠往他面前湊去,“不是你倆定好了要用尚川故意弄這一出給他們幾個糟老頭子看的?”
谷梁初任他湊到眼前,垂著上瞼瞧他,不吭氣兒。
弓捷遠又想往回撤,“若不肯好好跟我說個清楚,以後真莫想我跟著,誰要做呆瓜呢?”
谷梁初扣住他的後頸不讓他撤,聲音低啞下去,“說清什麽?”
弓捷遠動彈不得,隻得瞪眼瞧他,“那尚川我也見過,有哪裡好?你爹樂意用他?”
谷梁初吹吹他的臉蛋,仿佛上面有灰似的,“許大人不是說了能計會算?朝上缺人,使喚上手的都樂意用。”
“胡說吧!”弓捷遠擰擰脖子,“我看你們就是相中他的直蠢,能給周閣珍不順溜。”
“用字需慎,”谷梁初順著他的勁兒按他的後枕骨,“朝廷命官,直便說直,什麽就蠢?偷吃了幾頓花酒你就將人給看死了?”
弓捷遠躲不開他就不躲了,“誰不是朝廷命官?就他貴重?”
“你也是!”谷梁初又伸出隻手來彈彈他的鼻梁,“不過莫要小瞧這個品級不高的新任員外郎,人家升遷起來,可要比你便宜多了。”
那是自然,弓捷遠心想,戶部諸多肥缺明晃晃地擺在那兒呢!同時蹙眉打掉谷梁初的手道,“別像逗小貓小狗似的。他升他的,我會羨慕?”
谷梁初貼近他的臉來,壓著聲音說道,“認真了不讓認真,逗逗也不成,你這是順?”
“莫鬧。”弓捷遠抵著他的胸口,“隻一背人立刻不是王爺……”
谷梁初偏要把他壓向自己。
弓捷遠掙不過也說不出,明知梁健就在簾外駕馬也不敢唔唔抗議,只能僵著身子吞著不滿,硬受了半天輕薄。
谷梁初放開他些,又笑,“你隻不曉得好。”
“就你曉得……”弓捷遠憤憤地道,“昨晚沒……親麽?”
“親過也已被旁的事兒衝過去了。”谷梁初聽他壓低嗓子,也跟著小了聲音,“補一補麽!”
“補個屁!”弓捷遠低聲罵他,“當飯吃呢?”
“只是點心。”谷梁初幫他抹抹唇角松開了人,“飯還得單吃。”
弓捷遠實在不想和這人多說話了,一得解脫立刻就往車廂內壁靠去。
“你自不必羨慕尚川,”谷梁初卻又撿起了之前的話,“但也莫隻一味小瞧。以後遇見就是同僚,不要總記得搭救之恩高高在上。”
“高高在上?”弓捷遠哼,“這話好笑。我何曾搭救過人,不是王爺的恩典麽?”
“哦!”谷梁初點一點頭,“原來是孤高高在上。”
弓捷遠使勁兒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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