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梁立這才嗯了一聲,“各部總沒有尚書擺在首位也不像話,劉舉識不識抬舉,就看這次怎麽做了。”
谷梁初目的達到,不再說話。
谷梁立沉默了須臾,突然問道,“如此一來周案也就差不多了。兩位王妃的母家怎麽處置,你可有什麽見解沒有?”
谷梁初似乎一愕,須臾之後方才回道,“寧王妃新歿,厚弟的家事兒臣不便置喙,樸清甚為賢淑懂禮,自從嫁給兒臣心裡隻知丈夫兒子,並不在意重利輕離的父兄親眷,他們犯下這等大罪,實是兒臣與樸清襟上之汙,不能姑息,還請父皇嚴明懲治,也少後患。”
谷梁立頷首讚他,“你明白事。都說千秋萬歲,朕也總有百年之後,屆時你有這種幫不得正忙只能拖累添堵的一乾外戚,除了贅名望就是頭疼,不若趁早清除。只是如此就更勢孤力單,周案實是你的功勞,雖說不能明彰,也需問問你的意思,若有一二親厚,朕也不是容不得的。”
谷梁初躬了蜂腰:“公孫優已得馮錦照顧,兒臣素來不與張家來往,並沒親厚之人。”
“你這也像了朕,”谷梁立歎息了聲,“馮家乃是開國功勳,朕與幾個妻兄弟也不如何親密。不過那是因為早早就藩,倒也沒想故意疏遠。幸得如此,否則刀兵相見之時如何忍心?所以說張家這麽不提氣確實可惡了些,倒也省得你太難受。”
谷梁初沒再說話。
弓捷遠聽說谷梁初趁勢推了劉躍出去,不由驚訝,“你這借力使力可玩得妙,順手就是一送,連我都要疑心劉家與你可有什麽乾系。”
“反正沒有,”谷梁初笑容得意,“孤也不怕父皇猜忌,他下一番大力氣調查,發現孤只是隨口推薦,劉大人也果然得力,便會重用了。孤給你妹子的夫家尋了升官機會,捷遠怎麽謝啊?”
弓捷遠馬上哼了一下,“弓家若是在意門楣,乾脆就把婕柔許給匡勤就是。我還沒怪你讓劉家翁去當出頭鳥呢,倒想討謝?”
“唉!”谷梁初假意哀歎,“孤想在你這裡買個好可當真艱難。”
“我是什麽了不得的人物?”弓捷遠反過去逗他,“王爺討我的好有什麽用處?還是想想將來怎麽辦吧!張家一個不剩,身邊的草給剪除得如此乾淨,你這隻大鴻鵠以後越發高處不勝寒,沒個地方暖暖。”
“孤有捷遠暖著,”谷梁初笑著將他拽進懷裡,“更有滌邊將軍那麽厲害的嶽丈大人做後盾呢,有甚怕的?”
弓捷遠使勁兒踩他腳背,“什麽嶽丈?我看你再胡說?”
谷梁初哈哈笑了起來,“不是嶽丈嗎?那該怎麽稱呼?”
弓捷遠翻了臉,“這話不僅語氣混帳,更露你的內心,還是要利用我們父子不是?”
谷梁初放棄同他爭辯,張口咬住他的耳朵,低聲說道,“你就不能也用用孤?”
越發混了。
夜裡,谷梁立特意到坤寧宮看望馮皇后,親手為其端碗湯藥,看著她喝乾淨了方才說道,“朕念夫妻情誼,只怕嘉娘孤單,可你看這厚兒,明知母親病了也不知來跟前侍奉,養他可有什麽用處?”
馮皇后輕歎一聲,“所謂福莫享全,臣妾能得皇上厚愛,於子嗣上淒涼一點兒也是命數。厚兒也長大了,還能指望他在跟前侍奉湯藥?既是心粗,硬來也是別扭。總歸咱們當爹娘的需要盡心盡力,等得寧王妃的事情淡上一淡,重新給他尋門好親事,挑個富庶些的地方就藩去才是正經。”
谷梁立點了頭道,“你能舍得也不容易,說起親事,可有什麽好選擇嗎?”
馮皇后沉思地說,“皇上且容臣妾再想一想。”
等得谷梁立起身走了,賈德徽立刻便對馮皇后說,“娘娘這是要舍了王爺麽?”
“他不中用。”馮皇后長歎一聲,“早走了早讓長史和地方官員看好,省得惹禍上身。”
“怎麽知道他以後就不中用呢?”賈德徽還是想要勸阻,“反正也要再議親事,將來如何且不好說。之前因為侯爺有孝所以按下沒提的弓家小姐,不若咱們娶進門來?王爺就多了倚仗,倒比從前的周家還要強些。”
馮皇后搖了搖頭,“恐怕會得罪朔王爺的。本宮這段時間琢磨著,他對那個質在城裡的弓挽似不尋常,只怕本宮這裡剛剛提出打算,他立刻就要想法子阻撓,若是那樣想不對立也不成了。”
“怎麽個不尋常法?”賈德徽不由問。
馮皇后看了看她,“你忘了昔日的何辭嗎?”
賈德徽大吃一驚,“娘娘可有實據?”
“怎麽會有?”馮皇后笑得苦澀,“那時何辭就住在咱們身邊,又有證據了嗎?男人夥著男人,近點兒遠點兒都很正常,咱們若猜就是妄自揣測,要招事端。不過感覺體會的事,本宮也只能和你說說罷了。”
“便是猜測,”賈德徽則道,“娘娘也可有意無意地提醒提醒皇上,這是大節有失,還怕皇上會不放在心裡?況且那弓家少爺畢竟是外臣,要是錦衣衛能查出什麽端倪,可就夠朔王好看的了。”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馮皇后仍似淡薄不爭,“皇上若要知道自有辦法,卻不該從咱們這裡起頭。一來會遭他的忌憚,覺得本宮的心思不止后宮,二來難保朔王會不會覺察風聲何來,心生恨憎。本宮倒不畏懼小輩戕害,瞻兒卻在他的屋簷之下,總是投鼠忌器。厚兒指望不上了,隻這瞻兒,才是咱們的長久打算。”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