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阿遼藏於天宗山的消息早已傳遍修仙界,接下來,想必天宗山會不得安寧吧。
夜色漸深,燭光明亮。一輪明月高懸於山脊之上,傾瀉滿地銀光。
阿遼翻了個身,悶哼出聲,睜開惺忪的眼睛,緩緩坐起身,聲音微啞:“師尊,你在等我吃飯嗎?”
“你回觀月堂,那裡有飯吃。”
林不渝剛沐浴回來,穿著一身絲滑貼身的雪白裡衫。他坐在圓桌旁,把玩著手裡的羽扇。纖細的手指給羽扇拔毛,卻拔不下來,無聊地拿著柔軟的羽毛,蹭蹭臉頰。
鳳凰羽扇生火很猛,方才差點把整座房子給燒了。他才扇了一下,浴池的水瞬間火熱起來。
“師尊,弟子不認識路,還請師尊帶弟子回觀月堂吧!”
林不渝手中撫玩的動作當即緩滯下來,他不知道觀月堂該如何走。此刻,他多麽希望峻山把這小子帶走。
“你不是說有話同我私下說說嗎?”林不渝立即轉移話題。
“師尊,他們說拜師後,師尊會贈予弟子一件武器,弟子想問問師尊,我什麽時候可以擁有自己的武器?”
嚇死林不渝,他以為阿遼是想問問雙修的事。他松了一口氣,扶額說:“這事日後再談,不急,你身體有傷,不便修煉。”
“好吧,師尊帶我回觀月堂吧!”
“呃……”林不渝放下羽扇,絞盡腦汁,掩飾著自己的窘迫,語意沉沉,“天色已晚,山路崎嶇,還是在為師這裡睡吧。過來,為師尚未用膳,你吃完,抬水沐浴。”
“師尊對弟子真好。”阿遼疾步走上臥房的木桌旁,打開食盒。食盒裡的兩道素菜一道葷菜,米飯並不多,一個男子吃剛剛好。
“師尊,飯不夠……”
“一人一半,多吃點菜。”
吃過飯後,林不渝指揮著少年去抬水,用羽扇給他燒了熱水,叮囑道:“別泡太久。”
“師尊,我能不能跟你一樣,有把羽扇”
“你還得寸進尺,惦記起為師的仙器?”林不渝輕笑著,抬手揉了揉那少年圓潤的腦袋,“洗完,把這裡收拾一下。”
阿遼霎時間耳根子泛紅,緩緩地點了點頭。
林不渝跑去書房捯飭以前留下來的各種仙器法寶,企圖找到適合阿遼的法器。雖然書房裡存放了很多仙器法寶,有夜明珠能照亮書房,香爐寶鼎,美玉金壺,不勝枚舉,但沒有一樣適合阿遼。
他拿起一方菱花鏡,看了看自己的模樣,然後猛然一驚,“啪”地一下,將菱花鏡拍在桌子上。
透過菱花鏡,他那雙澄眸裡染上了一層猩紅。他不敢肯定,壯著膽子又仔細看了一遍。
修為削弱,體內的邪氣絲毫沒放過他,才短短幾日時間,開始衝破他的防線。
他澤厚靈力於掌心,皓光凝聚在指尖,慢慢取下眉心墜。
取下的瞬間,呼吸有些急促,全身悸動難忍,深邃的桃花眼徹底化為豔紅寶石般的瞳孔,顧盼生輝,眄睞流轉,顯得妖冶無比。
可林不渝全然看不見,不得已之下,重新戴回眉心墜,胸膛的沉重才有些舒緩,眼睛漸漸恢復成杏色。
他單手撐在案桌上,思考著怎麽掩蓋住體內的邪氣。
之前修為高,尚且控制住體內的邪氣。但今非昔比,藥物無法根治他體內的邪氣。目前,只有雙修,方才能短時間內回到巔峰時期的修為,可是……
“師尊,你在哪裡呀?”少年在門口慌急地呼喊著,腳步聲很急促。
林不渝熄滅夜明珠,走出書房,便見著那瘦小如柴的少年穿著他寬大的裡衫,顯得有些笨拙。
林不渝心裡想著雙修的事,又覺得自己禽獸不如,怎可有這種想法。傍晚還跟阿遼說,修行之人,要心寧靜不動,現在開始打上阿遼的主意。
他心虛不已,收回視線,走進屋內,“入夜風涼,進去。”
燭火熄滅,林不渝躺在軟床之上,心事重重。
一旁的少年沒有絲毫矜持與怕生,揀了個地方,趴在林不渝身側,深深吸了一口氣道:“師尊,你真的有梨花香。”
“睡覺不安分,等會把你拋出去喂野狼。”林不渝悄悄挪開身子,不習慣與人這般親近。
“師尊,喂野狼是不是比喂人好?”
林不渝側頭,看到他落寞的眼神,但心裡免不了有一份惻隱之心,輕聲說:“睡吧,沒有野狼。還有,我是你師尊,日後自會保護你。”
阿遼靜靜地望著他,那雙詭異的異瞳在黑夜中異常明亮,掂量著林不渝話裡的真假。
第8章 你可要抓緊時間,跟他雙……
一陣夜風吹進柴窗,卷起紛紛梨花雪,帶著徹骨的寒意。睡夢之間,林不渝感覺身邊的阿遼有些異動。
林不渝長袖一揮,床頭燭台頃刻間亮起。借著微弱的燭光,他注意到,豆大的的汗珠從少年額頭滾落,阿遼全身都在不斷顫抖。
阿遼發出低哼聲,渾身透著無盡的涼意,蜷縮在林不渝的身側。
林不渝輕聲喊了阿遼三聲,但阿遼沒有給予任何回應。他隻好撚訣,將靈力緩緩推入阿遼的體內。
“阿遼,聽到我說話了嗎?”
阿遼有氣無力地呻/吟了一聲,然後緩緩睜開眼,綠色的眸子裡滿是迷茫,“我疼。”
“哪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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