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康已經滿頭大汗, 連點頭都不敢點頭, 就使勁擠擠眼表示他一定不動。
一旁的樓延和李三新也不錯眼地盯著這一幕, 他們雖然見識過很多次路好修練習使用“隔空取物”的場景,但還是第一次見路好修將這個能力運用在人體的身上。
如果這個方法真的能成功……樓延掩下笑意,說不準會成為大殺器。
路好修也很緊張,但手卻很穩,沒過幾秒,他的眼神忽然變得欣喜,將手從黑洞裡面收了出來,“找到了!”
眾人目光盯在他的手上,只見一個巴掌大小染著黏液和油脂的智能手機被他拿了出來。
劉康雙腿一軟癱倒在地,劫後余生地傻笑起來,“太好了,我特麽有救了哈哈哈!對對對,大哥,就是這個手機,紅棺材的照片就在裡面!”
樓延從口袋裡掏出一副透明手套戴上,修長的手指將每一寸手套都撐得格外服帖。他將手機從路好修手裡接了過來,把那袋食物給了劉康,“你回墳地去吧,最好不要讓人找到你。”
劉康連忙點頭,拎起東西頭也不回地走了。
樓延皺眉,拿出紙巾擦乾淨手機上的東西,想要開機的時候發現手機沒電關機了,頓時嘖了一聲,“走,先回去充個電。”
老樹家具裡多了幾個年輕人,正打著傘跟著老王看院子裡的家具。樓延在李三新和路好修的遮擋下平靜地上了二樓,進了房間。
“那個蔡莫帶著兩個人住在了我們的隔壁,最靠裡面的房間,他還帶了一個七八歲大的小女孩,”李三新指了指旁邊的房間,低聲道,“除了小女孩,他還帶了幾個公司員工來。那幾個員工一看就是實習生,年齡都不大,看起來沒有一點防備心,單純地以為蔡莫帶他們來是為了看木材。但我覺得那個蔡莫把他們帶來的目的不會這麽簡單,很可能拿著那些人給他當替死鬼的。”
樓延冷笑兩聲:“這是狂信徒能乾出來的事。”
他找了個充電器給手機充上了電,幾個人坐了下來,等待手機開機的時候,李三新摸著下巴納悶著道:“狂信徒為什麽會來這裡?那個溫一安又為什麽想要殺了蔡莫?”
樓延中午沒吃飯,現在正餓著,他扯過一袋麵包打開,慢慢吃著,隨意地回答:“我們是為了什麽來的,他們可能就是為了什麽來的。”
李三新若有所思,“他們也想要融合?”
“要麽是想融合,要麽是想供奉,”樓延回憶起上輩子狂信徒的囂張和瘋狂,現在想一想,狂信徒裡面的不少人都擁有了詭異的力量,“柳樹村裡的東西並不簡單,我懷疑蔡莫那群人裡頭並不只有他一個狂信徒,他們也一定擁有對付那東西的能力。說不定,他們還有辦法能找到那玩意……”
段澤歌一直在刷著塔羅牌,聞言突然笑了。樓延側過頭看他,喉結一滾咽下麵包,又拿起旁邊的一瓶水擰開喝了一口,“笑什麽?”
段澤歌的手指很長,其上也布滿著或大或小的傷口,還有一片猙獰的燒傷從手掌內部蔓延到手背的,但奇異的竟然沒有影響他雙手的靈活度。聽到樓延的問話,他微笑著用最輕描淡寫的語氣說著陰陽怪氣的話:“樓先生是忘了我還有個‘佔卜’能力嗎?我也可以找到那東西在哪。”
樓延眼尾挑起,哼笑,“當然沒忘。”
他當然沒忘,只不過樓延心裡多少還對段澤歌有些防備,也並不想養成自己不動腦子隻依賴段澤歌“佔卜”的習慣,所以就沒提過這事。不過段澤歌都主動說了,那麽他也不客氣了。
樓延伸手朝段澤歌勾了勾,“過來坐,幫我看看這玩意這會在哪裡。”
段澤歌慢悠悠走到他身邊坐下,樓延打開了手機,往相冊裡面一點,就看到為首第一張裡紅棺材的照片。
這照片是在紅棺材剛從河裡被打撈上來的時候拍的,一群人圍在岸上泥地裡,雨水薄薄,十來個壯漢拽著綁在紅棺材上的繩子埋頭拉棺材。在人群擁擠中,那紅棺材半邊著地,半邊仍泡著水,顏色鮮豔地被圍在人群之中,好似一抹深紅忽然闖入了黑白灰的世界。
天下棺材七尺三,這棺材也如此長度,應有個兩米三四。棺材通體鮮紅,看不出這棺材多少年了,但四角方方正正,且又高又厚,既沒有蟲蟻啃噬的痕跡,也沒有雨打風吹過的脫漆,像是才做好的一個新棺材。
樓延將棺材放大,看清了其上的花紋。那花紋並非傳統棺材上會雕刻的青松翠柏、仙鶴牡丹,而是亂七八糟的,好像是小兒亂塗抹出來的畫一樣,看不出什麽圖案,但能看到中間雕刻的一個大大的“囍”字。
乍一看普普通通,但只要將這棺材納入眼底,心底就會升起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寒意,讓人一看就覺得晦氣和害怕。
段澤歌忽然伸手指了指棺材上的圖案,圈起了其中一處,“你看這裡像不像眼睛,這裡像不像頭顱?整個連起來,這個圖案是不是有些像惡鬼?”
他輕輕比畫了一下,樓延定睛一看,不由點頭讚同。
青面獠牙,臉形扭曲,越看越像是一個鬼怪的模樣。樓延用同樣的眼光去看其他的圖案,這些令人心底發寒,線條凌亂的圖竟然也是其他模樣猙獰的惡鬼。
或男或女,或老或少,每一個鬼的面容都不相同,但都極盡可怖。而且越看,越覺得這些鬼怪栩栩如生,就像是真的活過來了一樣,就像是在動彈一樣……那些線條開始晃動,鬼怪也逐漸轉過臉來和樓延對視,它們的臉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就好像要從屏幕裡鑽出來貼到樓延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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