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傾灑,躲進陰影中的溫一安已消失不見。
樓延領口衣衫凌亂,側臉上靠近耳垂的地方一枚鮮紅的唇印赤裸裸印在其上,讓他此刻看起來像是剛剛經歷過床事一般浪蕩。
樓延靜靜站了幾秒鍾,才嗤笑一聲,從口袋裡掏出正在錄音的手機按下了暫停,帶著李三新回到了車上。
李三新一直盯著他瞅,抽出張紙巾遞給他,“趕緊把口紅印擦擦。”
樓延應了一聲,接過紙巾隨意地擦著臉側唇印,紅色的唇印霎時間被擦成了一團紅,放蕩又奢靡。
李三新呵呵冷笑,看得非常透徹,“她就是想用美人計來迷惑你,延子,你可千萬別上當。”
“美人計?”樓延好笑,“她明明是在威脅我。”
李三新:“……你是怎麽得出威脅你這個結論的?”
“一個能在黑暗裡悄然無聲殺人的女人祝我今晚做個好夢,”樓延譏諷,“什麽好夢?被她殺死時毫無察覺的好夢嗎?這句話在我聽來沒有祝福,全是威脅。”
“……”李三新說不出話了,直接給樓延豎了一個大拇指,表示佩服。
樓延很不喜歡溫一安,他點了根煙,淡淡地道,“我會給你報仇的。”
李三新也問他要了一根煙,咬在嘴裡讓樓延幫忙點燃,聞言笑了一下,火光打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他看起來倒是比樓延還要平和得多,“行,我記住了,不過我更喜歡自己報仇。”
兩個人一左一右坐在前排,一起靠著椅背吞雲吐霧。李三新長長歎了一口氣,“唉,天賦能力,我什麽時候才能覺醒啊。”
“不急,”樓延慢悠悠地道,“你就是早晚的事。”
李三新疑惑:“你怎麽就這麽篤定?”
樓延笑眯眯地問:“要不要打賭?”
“不打,”李三新乾脆利落地拒絕,又突然笑了笑,煙霧下,他一下多了些感慨,“延子……”
樓延應了一聲。
李三新無聲歎了口氣,“我總感覺你這些天有些變了。”
樓延抖抖煙灰沒有說話。
李三新道:“變得體貼了,厲害了,更護短了,也更成熟了。這其實是好的變化,我有時候很欣慰看到你在變好,有時候又很擔心。”
樓延道:“擔心?”
李三新打開車窗透透氣,眯著眼看著煙霧從車窗縫隙中飛出去。他猛吸幾口煙才道:“擔心你是不是在我不知道的時候造了什麽罪。”
樓延愣了一會兒,忍不住笑了笑,“沒有,不過你就要遭罪了。”
李三新轉頭看他:“什麽意思?”
“你正在詭異化,能解決你詭異化的方法只有兩個,最符合現實的就是找一個詭異和你融合,”樓延衝李三新挑眉,戲謔地笑道,“恭喜啊,你不是想去柳樹村的嗎?現在可以跟我們一起去了。”
剛剛經歷過生死危機的李三新嘴角抽搐:“……操。”
第23章
“怕了?”樓延打趣道。
李三新呵呵笑了, 直接掐滅煙,“走著!”
兄弟兩個人閑聊了大半個小時,才慢悠悠地開著車往家裡走。
家裡, 自從樓延一句話沒說就衝出去後, 段澤歌和路好修就一直在等他們回來。回家後又是解釋又是關心, 忙忙碌碌等到收拾好李三新那部分行李後,時間已經到了深夜八點。
四個人匆匆吃了飯, 各自回房休息養精蓄銳。
樓延有些睡不著。
從上輩子詭異複蘇開始後,他的睡眠質量就不怎麽好,經常會在半夜驚醒, 然後懷疑身邊有沒有詭異突然降臨。今晚見到李三新被剝皮的那一幕, 更是時不時閃現在樓延腦海裡, 讓樓延入睡更加困難。
樓延索性倒了一杯紅酒助眠, 慢慢抿著微甜的酒水。
溫一安、蔡莫……
他心裡有些疑問,上輩子的狂信徒有這麽早就成立了嗎?
不說溫一安是個影響力遍布國內外的大明星,光蔡莫這個名字就讓樓延感覺很耳熟, 好像是某個建材公司的老總名字。
樓延對狂信徒也挺了解,詭異狂信徒剛開始發展的時候,人手不多, 他們很迫切地需要高地位有資源有錢權的大人物成為自己的一份子。但他們到底是怎麽做到在詭異複蘇後短短不到半個月內就讓溫一安和蔡莫成為自己的信徒的?
樓延並不知道其中的緣由,但沒關系, 溫一安知道。
樓延神色淡淡地轉著酒杯,喝下最後一口紅酒。
第二天一早八點, 四人拿著東西準備出門。
樓延站在床頭櫃前猶豫了很久, 最終拉開了抽屜拿出了裡面的奪命手機。他不知道去柳樹村後會遭遇些什麽, 沒準奪命手機能夠成為一條後路……樓延還是將奪命手機放在了口袋裡。
柳樹村位於大岩鎮, 車程有兩個多小時。上午十點半的時候他們就到了目的地, 柳樹村果然被有關部門給封鎖了起來。還遠遠沒到柳樹村呢,路就被鎖住不讓過。
路好修找出“家具老王”給的辦法,給開車的段澤歌指著路,“段哥,走小路。”
小路在野林子裡,還是由人腳走出來後形成的土路。寬度也就兩米多一點,勉勉強強讓轎車通行。路兩旁的樹枝刮著車窗車門,還好段澤歌車技不錯,一路穩穩地開到了小路盡頭。
小路盡頭是山路,樹木繁茂,樹與樹之間隔著一手臂的間距,雜草叢生。別說汽車,自行車都不好騎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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