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好修堅定地道:“必須的!”
樓延和段澤歌並肩走在他們身後,看著他們三人的背影,樓延眼中有淺淡的笑意浮起。他從口袋裡掏出煙遞給段澤歌一根,自己又拿起一根點燃。
慢吞吞吸了一口,煙草味入肺又呼出,帶走身體內的一些沉重,伴隨著晚上涼薄的空氣和昏暗的燈,悠悠然暈染一股寧靜。
但這過於濃重的煙味卻讓樓延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段澤歌咬著煙頭,瞧見他這個模樣笑了幾下,伸手在樓延背後拍了拍,“小心點。”
他遍布傷痕卻修長的五指慢慢地在樓延的脊椎骨上滑過,竟帶著點說不清的隱晦溫柔。段澤歌不緊不慢地道:“你越強,五感就越靈敏,本來能接受煙味的舌頭和嗅覺也會開始覺得這個味道變得刺激,如果沒有煙癮,那就考慮戒掉吧。”
樓延止住咳嗽直起身,瞥了一眼手指中的香煙,“是嗎?但我見過傅雪舟在娛樂場裡也抽過煙。他能一擊殺死詭異之主,身體強度不知道比我強上多少,五感也比我要靈敏得多,但他就能受得了煙味。”
“以他那種強度,抽煙是在自我折磨五感,但他或許已經習慣了,”段澤歌聳聳肩,“我……”
他的話停下,放在樓延背上的手也頓住。順著那股危險的感覺回過頭,段澤歌看向遠處一棟高樓大廈的頂端。
夜晚冷風吹開段澤歌臉上枯草一般雜亂的頭髮,露出了段澤歌的一隻眼睛。
褐色瞳孔,眼神冷靜銳利,好看的眼型卻被一道刀痕破壞。他眯起眼睛,在黑暗的背景下,看到了高樓頂端邊緣處一道更黑的人形身影。
那道身影戴著兜帽,雙手插兜,身形高挑。神秘而冰冷,好似隨時都能融於背後的黑暗。
段澤歌若有所思地抬起手,當他的手抬起時,那道危險的視線也從他的身上消失不見。
他剛開始拍樓延背部的時候沒有感覺到被盯視,路好修攀在樓延身上的時候也沒有感覺到任何異樣。這個人和這股視線的出現,好像是在樓延嘴裡提到“傅雪舟”三個字之後。
傅雪舟……
段澤歌余光掃過樓延,再次朝遠處的高樓大廈看去。但那道神秘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了。
嗯,走了?
段澤歌挑挑眉,試探性地將手搭在了樓延的肩膀上,樓延奇怪地轉頭看向他,“你幹嘛?”
段澤歌笑著搖頭道歉,回頭朝高樓大廈看去,那道身影沒有第二次出現,而他也沒有再次感覺到危險的視線。
真是奇怪的人啊。
竟然只是過來看一眼就走嗎?
說他不在意樓延,他偏偏看過來了這一眼。但如果說他在意樓延,看起來卻又不像是在意的程度。
樓延皺著眉又抽了兩口煙,舌頭才習慣了這股變得嗆人的煙味,他抖抖煙灰,隨意地問道:“段澤歌,我跟你說傅雪舟殺死了詭異之主,你怎麽一點都不驚訝的樣子?”
段澤歌歎了口氣,“你又在試探我。嘴上說相信我,心裡卻不放過我一點兒疑點,樓延,我的心是被你傷透了。”
樓延瞥了他一眼,哼笑了一聲:“你也知道這是你的疑點啊?”
“好吧好吧,”段澤歌哭笑不得,“我說我是用佔卜算到的,你是不是不信?”
樓延沉默了許久,香煙靠著自我燃燒加上偶爾被他吸一口,已經燒到了中端,他的手指感覺到了細微的火星熱度,樓延才開口道:“你的佔卜真的很神奇,什麽都能算到。你敢相信嗎,我的本能並不想讓我懷疑你,但這樣的本能只會讓我的理智對你更加懷疑,所以我才會提醒自己要注意你的一言一行,時時刻刻保持對你的警惕。”
樓延道:“我不會輕易接受外人,也不會對誰都會隨意心軟。但我見到你的第一面我竟然對你心軟了,我不知道你的過去,但因為你這張毀容的臉我竟然能一直忍到現在沒有詢問你的過去,這其實很不可思議。你給我的感覺……”
他轉頭去看段澤歌,目光有如實質,好似透過段澤歌的一切偽裝和段澤歌的靈魂對視,“你給我的感覺不是佔卜,塔羅牌真的能做到這種程度?你覺醒不久的天賦能力真的能連詭異之主的死亡都能佔卜到?與其說是佔卜,你更像是親眼看到過這樣的未來。”
段澤歌與他對視十幾秒,緩緩笑開:“那這就太可怕了,你說得讓我都懷疑自己的天賦能力。”
樓延卻沒有開玩笑,他想要透過段澤歌的表情、語氣和動作看出些什麽,但遺憾的是段澤歌表現得相當好,他什麽也看不出來。
樓延皺皺眉,乾脆上前一步伸手撩起段澤歌蓋住臉龐的頭髮,完整地露出了段澤歌布滿各種醜陋疤痕、看不出原來樣貌的臉。
他仔細看著段澤歌的臉,但段澤歌毀容毀得太厲害了,除了一雙眼睛中會透露著情緒,他的臉上已經看不到任何表情。
樓延隻好直視著段澤歌毫無遮掩的雙眼,壓低聲音一字一頓地說著自己的猜測:“段澤歌,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從未來重生回來的人?”
段澤歌:“……”
段澤歌:“…………”
他嘴角抽搐地拉下樓延撩起他頭髮的手,一言難盡地道:“樓總,我英明睿智、智勇雙全的樓總,你琢磨了那麽久就琢磨出個這種玄幻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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