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給了樓延一種感覺,好像他們都是待宰的豬羊,而前往極樂之地這一路上就是在淘汰劣質肉類的過程,最終能留下的都是優質的肉類。
樓延瞥了正喝水的傅雪舟一眼,惡趣味地道:“你說是不是,寶寶?”
“……”傅雪舟手一抖,水杯灑了自己一下巴的水,他被嗆得喉間發癢,低聲咳了兩下之後,面無表情地轉過頭盯著樓延,“別亂叫。”
樓延一隻手托著下巴,對著傅雪舟笑得漂亮又張揚:“寶寶、寶寶、寶寶……寶寶不是很喜歡這個稱呼嗎?寶寶為什麽不讓我這麽叫?寶寶是害羞了嗎?傅雪舟寶寶?阿舟寶寶?雪舟寶寶?說話啊寶寶。”
傅雪舟都快要不認識“寶寶”兩個字了,他真的覺得之前對樓延叫出“寶寶”兩個字的自己簡直是個傻子。傅雪舟冷著一張俊臉,心裡已經決定回去就把那本《讓愛侶對你死心塌地的戀愛手冊》給剁碎扔了。
但現在的問題是怎麽消除樓延突然而來的惡趣味,傅雪舟知道,如果不及時解決這個問題,樓延之後很可能會一直故意喊他“寶寶”來揶揄他。
傅雪舟若有所思地想,或許他越是不讓樓延說樓延越是想說,就像是他逗弄樓延的時候一樣,樓延越是生氣暴躁,他越是興致勃勃。
想通之後,傅雪舟淡定地撩起眼皮應了一聲,像是被叫寶寶的不是他一樣:“嗯,你說得對。”
樓延狐疑地看著傅雪舟,不滿意沒看到想看的表情,於是不信邪地再次道:“阿舟寶寶真的覺得我說的對?”
“你說得對。”傅雪舟再次耐心又平靜地說了一遍。
樓延頓時沒了想要戲耍他的心情了,輕輕嘖了一聲,“無趣。”
傅雪舟瞥了他一眼,不著痕跡地勾了勾唇角。
當天晚上,從酒吧回來的非主流們就發現漂流瓶丟失的事情。他們連夜鬧了起來,但怎麽找也找不到漂流瓶,最後甚至還懷疑到了樓延的身上,但他們既不知道樓延的真名,船員也不會為了他們幾個人丟失的一件小東西鬧大,最後事情變得不了了之。
樓延和傅雪舟之後幾天都沒怎麽出去過,而是在房間內不分日夜地瘋狂做.愛。他們的房間有個窗戶和陽台,從窗外就能看到波濤起伏的海面。樓延好幾次趴在窗戶上看著外面的海面,感覺自己也隨著海水起起伏伏,失重感讓他以為自己變成了一艘小小的木舟,又像是海裡被水流卷起的小魚,意識被包裹起來旋轉、騰空,快感無數次飛躍又沉底,他和傅雪舟就這麽放肆又自由地沉溺在欲.望的海洋之中。
有好幾次傅雪舟都對他心軟,克制著想要放過樓延,但樓延卻反手抓住了傅雪舟繼續。傅雪舟對樓延的欲.望經不起挑撥,最後如樓延所願,床聲晃動得更加瘋狂。
床上,地板上,深夜的陽台上……越來越冷的海風和海濤聲音伴隨著他們一路,一直到了登上北極的前一夜。
樓延洗完澡後對著鏡子看了看自己後背上的鬼婚契紋身。經過這些天的努力,鬼婚契紋身的顏色已經淡到了最後薄薄一層,如果不認真看的話都有可能看不出來。
樓延反手摸了摸紋身,琢磨估計還差一兩次他就能徹底解開鬼婚契紋身的詛咒了。
這是一件好消息,樓延也能徹底放心了。他披上厚厚的浴袍,心滿意足地走出了浴室。
一出去,他就看到傅雪舟正懶洋洋地坐在了陽台上的小桌旁邊。
傅雪舟赤.裸著蒼白結實的上半身,褲帶松垮垮地掛在腰上,正拿著一杯酒慢慢喝著。銀發粘在他的背上,被汗水打濕成一縷一縷的分叉,模樣性感又成熟。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身上一道道指甲撓出來的紅痕,斑駁又凌亂,更添曖昧。
樓延被冰冷的海風一吹,整個人跟吃了強力薄荷糖一樣瞬間清醒了起來。隨著郵輪距離北極越近,溫度也越來越低,在房間裡的時候樓延還沒感覺到什麽,一來到陽台他就感覺到了冬天的寒冷。
往海面上一看,大大小小凝結的冰塊四處飄散,厚度都有三個巴掌豎起來那麽高。
樓延的頭髮剛出來沒到一會兒就結了冰霜,他拿著毛巾蓋在了自己的頭髮上,淡定地走到桌邊坐下,拿起一旁空置的玻璃杯給自己也倒了一杯酒微晃。
醇正的紅酒被凍成了微微沙冰的口感,樓延正要抿一口酒,傅雪舟就轉頭看向了他,鼻尖微動:“好香。”
“我喝的是和你酒杯裡一樣的酒。”樓延以為他說的是紅酒,無奈又無語。
銀發男人俊美如神祇的臉上帶著情.事饜足後的慵懶和薄紅,偏偏語氣冷靜:“是你身上的香味。”
樓延一愣,隨即嗤笑一聲,學著傅雪舟那樣嗅了嗅空氣中的味道,慢慢嗅到了傅雪舟的身上。他緩緩俯身,鼻梁在傅雪舟的脖頸處蹭了蹭,幾縷銀發因為他的動作從傅雪舟的肩頭滑落,樓延笑了一下,故意低聲在男人耳邊道:“我說怎麽這麽臭,原來是你身上的味道啊。傅雪舟,你該去洗澡了。”
傅雪舟渾不在意:“不著急。”
樓延哼笑一聲,抿了一口酒也不再催他。傅雪舟身上的味道其實是做.愛後特有的味道,臭說不上,只是聞著讓人有些不自在。
太陽已經下山,天空邊緣被燒得發紅,海面顏色更顯深沉,從高處凝望著海面的時候,會讓人情不自禁思索海面下是不是藏著什麽巨怪,從而從靈魂層面升起一種恐懼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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