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延忍不住嘖了一聲,最重要的一環竟然出了問題……但這事怪不到溫一安,自保是所有人面對危機時的第一反應。連樓延基於傅雪舟的強悍,都思考過溫一安失敗的可能,他思索了幾秒後問道:“你偷偷去了浴室一趟,有沒有發現什麽?”
溫一安點點頭,面色嚴肅:“我看到傅雪舟把他身上的獄警服脫了搭在了簾子杆上,但他臉上的面具還戴在了臉上!”
“他洗澡還戴著面具?”樓延皺起眉,頓時棘手了起來。他之前想過好幾種意外場景,唯獨沒想到傅雪舟竟然連洗澡都不摘下面具。
他這是什麽怪癖???
這可不太妙啊。
樓延的直覺告訴他,獵人們臉上戴著的千奇百怪的面具才是他們扮演獵人最重要的東西。
如果沒有傅雪舟的面具,即使溫一安偷到傅雪舟的衣服也無濟於事……
溫一安也無奈地點了點頭,對傅雪舟此行為非常無語,她繼續補充道:“而且我的精神力剩得也不多了。剩下的精神力只能再使用最後一次天賦能力,如果不能一次性地偷到傅雪舟的面具和衣服的話,那就沒有第二次機會了。所以我們得想辦法,讓傅雪舟把臉上的面具脫下來之後再做行動。”
說著,溫一安看了樓延一眼,欲言又止。她的意思很明顯:她認為樓延可以讓傅雪舟脫下臉上的面具。除了樓延,其他人都做不到這件事。
樓延握緊了電閘門想了一會兒:“你之前說你曾經帶著溫九的屍體潛入黑暗,借此逃脫了傅雪舟的追殺。如果我去浴室裡想辦法將傅雪舟的面具和獄警衣服搞到手,你能不能用天賦能力帶我一起離開浴室?”
溫一安毫不猶豫地道:“可以。我可以把你帶出來。”
樓延點點頭,讓開了電閘門前的位置,給溫一安安排了新任務:“你過來記住我說的話。你要和我配合好,如果我成功拿到了傅雪舟的衣服和面具,我會找機會關上浴室裡的燈,你在這裡能看到浴室裡的燈光變化,等你看到浴室裡的燈滅了之後,你立刻拉下電閘門用你的天賦能力趕到我身邊把我帶走。記住了嗎?”
溫一安認真聽著他的計劃,鄭重地頷首道:“我記住了,你交給我吧,注意安全。”
樓延將電閘門交給了溫一安,獨自往公共浴室內走去。
這一路沒有見到任何人——因為獵人們先前的命令和搜查,沒有任何囚犯們敢在外頭亂走。更何況現在的時間已經不早了,除了樓延他們忙著反擊沒法睡覺之外,其他囚犯們已經吃飽喝足,呼呼大睡,不知道有多舒坦。
一想到是因為傅雪舟,樓延才要在滿身疲憊的現在硬是提起精神搞事時,樓延的心裡就滿是想殺人的火氣,想要弄死傅雪舟的原因又多了一個。
樓延面無表情,腳步輕盈地走到了浴室前,看著虛掩的浴室大門無聲冷笑了一聲後,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
門聲響起,但浴室內洗著澡的那個人卻好似一無所知一樣,仍然藏在隔間內毫無異動。
樓延循著水聲在浴室內穿梭尋找,心裡暗暗提高警惕,很快找到了水聲傳來的源頭。
黃色的簾子內有人影晃動,樓延眼神沉著,一步一步地靠近傅雪舟。
樓延知道自己冒險來找傅雪舟有多麽危險。
傅雪舟的目的是他,他這麽做相當於自投羅網。但傅雪舟的獵人身份實在是太克制他的發揮了,如果不趁著這一層的機會剝奪傅雪舟的獵人身份,之後樓延的處境會更加危險。更何況他們還要假扮獵人,如果留著傅雪舟這麽一個獵人頭頭,樓延他們假扮獵人的時候被傅雪舟拆穿怎麽辦?
因此即使樓延知道此行危險,他也不得不過來。他心裡清楚能從傅雪舟的臉上拿到面具的人也只有他一個。
樓延走到簾子前兩米的位置處停下,他不相信傅雪舟沒有聽見他到來的動靜,直接嗤笑一聲,開口嘲諷道:“傅——”
然而僅僅說出一個字,幾縷銀發就倏地從簾子裡飛速襲來,卷起樓延的身體將他猛地扯到了簾子內的隔間裡!
一陣天旋地轉,樓延眼前一閃,他已經被傅雪舟從背後擒住雙手壓在了冰冷又滾燙的雪白牆壁上!
熱水嘩啦啦地從頭澆下,一瞬間打濕了樓延的黑發和身上的衣服。白色霧氣在小小的隔間內蒸騰,驅趕走了大部分的空氣,讓這一方狹小的空間更加逼仄且呼吸困難。
哪怕樓延知道傅雪舟很有可能會對他做些什麽,這麽突然一下也讓樓延心中又驚又怒,急促的熱水滾落在他的身上,打得他眼睛都要睜不開。但樓延哪怕心裡恨得再狠,也隻用了一個眨眼的時間壓製住了心中的滔天駭浪,強行冷靜住側頭往後看去。
身後,一個同樣冰冷又滾燙的身體貼了上來。
傅雪舟攥著樓延的雙手,蠕動的銀發在樓延的身上爬行,纏繞住了樓延被束縛在背後的雙臂,還有兩縷銀發順著樓延的腰部緩慢向下,從樓延的大腿根穿過,螺旋似的在長腿上纏繞了幾圈。
銀發纏住樓延後,傅雪舟也松開了攥住樓延雙手的手。身形修長的銀發青年一手摟住了樓延的腰,另外一手從背後握住樓延的脖頸,抬起了樓延的臉。
臉部正面接受到頭頂熱水的衝擊,樓延的眼睛更加睜不開。他長長的眼睫抖動著,眼皮也在不安地跳動,緊緊抿起的發青的唇在熱水的作用下肉眼可見地變得豔麗殷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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