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慘。
楚漾又瞄了眼凌意舶的微信備注。
給應逐潮的:南極冰川。
給孟聽池的:白雪王子。
“你真會起外號。”楚漾來興趣了,“你給我也起一個。”
“寶貝。”凌意舶趁機邀功,“我叫你寶貝吧。”
“?”
什麽鬼。
“寶貝和保鏢同音啊,很合適的。”
哪裡同音了!
楚漾又想把他捏成鴨子嘴:“就是不能這麽叫。你小時候該不會是那種最討人厭的愛給同班小女生起外號的男同學吧。”
他突然好奇凌意舶給自己的備注。
會是什麽?
但現在沒機會偷瞄手機了,下次。
凌意舶自證清白:“我才不是,我都不太去學校的。”
“請老師到家裡上課?”不少有錢人心疼小孩兒每天風吹日曬跑學校,或者小孩兒內向不願意和人打交道,會有在家裡搞“私塾”的情況發生,楚漾聽說過。
“對,五歲那年我還沒念小學,治安沒現在好,小池被綁架過,家裡很緊張,擔心殃及我,就停了兩年的課。學校時不時會去,也不太和同學接觸,所以我念大學的時候才會想要住校,盡量多體驗校園生活。”
楚漾點頭:“讀書的時光確實很美好。”
不光是自己念書的時候很輕松自在,連他陪讀凌意舶的那段時光也讓人懷念。
那時每天只有單純的上下學、進出校,時不時碰上凌意舶去打籃球比賽,他還能混在人群裡坐著當美學雕塑,耳朵上雖然掛著醒目的耳麥,肢體不能有過多的動作,不能分心,但卻悄悄雀躍著和周圍的觀眾一起為他呐喊助威。
凌意舶扯著被角掖在他下巴處,怕他冷,拍了拍,表情真摯:“那你還想讀書嗎?”
“想。”楚漾秒答。
一提起未來,楚漾這樣刀尖舔血的人其實是沒有規劃的,活一天算一天,盡全力將當下最重要的任務完成至極致就是他需要做的。
包括他的本科專業、碩士專業,無非不是在為當一個頂級保鏢做準備。
至於他自己想學什麽,沒想過,但凌意舶這麽認真地問了,他幾乎是沒考慮,脫口而出了答案。
他回答完畢,凌意舶反而沒說話了。
放在被子上的手又拍了拍:“我還有工作要處理,你可以睡到下午再起床。”
“我也該起了,”楚漾揉了揉額角,翻身坐起,“下個月的集團考核我還沒……”
凌意舶扯住他衣擺不讓走:“你還沒告訴我什麽時候分化的。”
“嗯?”
你問了嗎?
“分化時間”這個問題總算是被一通集團總部打來的電話搪塞過去,楚漾確實還沒想好挑個什麽合適的時間開口。
但,不能隱瞞太久。
人的容忍度是有限的,凌意舶能忍受一次隱瞞,不代表就該被糊弄第二次。
凌意舶裸著上身站在落地窗前接電話。
楚漾下床,坐在床沿緩了會兒,才從床腳凳上翻到幾件能穿的衣服。
皺巴巴的,手洗過的製服。
他埋頭聞聞,鼻尖隱隱聞到了股檀香,像是凌意舶放在主臥浴室裡的洗衣液味道。
真行。
又開車又擋刀又幫忙洗衣服的少爺,這要傳出去讓凌思岸那幾個怨種保鏢聽了去不得氣個半死。
電話掛斷。
“楚漾。”
一般凌意舶突然這麽叫就是有正事兒了。
“在。”
“今天叫溫姨把別墅簡單打掃一遍,明天不用來了,這個月工資照發。”凌意舶沉思幾秒,“我們一行人後天啟程回首都。”
“是。”
楚漾對這個決定並不意外,他也接到了凌灃已準備回國的風聲,“回首都準備住哪兒?”
“住家裡。”
凌意舶又扶著床沿俯身下來,鼻尖挨著人鬢角蹭兩下:“漫合那套。”
話音一落,凌意舶當真又把他當什麽精巧花束一樣碰了碰:“怎麽碰你哪兒你哪兒就紅啊。”
“……胡說。”楚漾眼皮微紅。
“你在撒嬌嗎。”凌意舶收緊雙臂,懷中留出的可呼吸空白區域不多。
他肩胛肌肉夯實,臂膀那一塊還纏著線頭亂竄的紗布,白花花的。
這人簡單包扎一下,都能把紗布搞成時尚單品。
抬手想抵開他湊過來的親密動作,楚漾又擔心碰到紗布包扎的傷口,沒辦法,隻得讓凌意舶賴皮地懷抱著,繼續當“貼身保鏢”。
那傷口楚漾當即就已經看過,刺目猙獰,不算深,以凌意舶的體質不算大問題,只是新傷愈合成新肉需要過程。
可那傷口留在那兒,隨時都在明晃晃地提醒他——
你沒保護好他。
你不是個合格的保鏢。
知道現在不是自責的時候,楚漾回過神,問他:“漫合?”
漫合那套房子,大平層,是凌意舶十八歲時凌灃花大手筆贈送的禮物,算是大大小小資產中最耀眼奪目的產權之一,而在楚漾的就職期間裡,除去凌意舶的大學階段,大部分的時光都是在漫合度過的。
他聽森叔說過,那套房子二少爺許久沒去住了。
現在又突然說要回去?
“對啊,漫合。”凌意舶重複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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