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崇珩瞪大眼睛。
楚漾皺了下鼻子,平靜道:“你就該打個電話過來讓你弟一起被揍。”
“走一趟?”另外一個中東長相的男人上前一步,氣勢洶洶,中文發音別扭,“和我們去倉庫,然後,等著謝家的人,來接?”
見謝崇珩當真在思考這個方案的可行性,楚漾提醒道:“不能去。第一,你不清楚他們要帶你去什麽地方,不排除把你迷暈了送出境的可能;第二,你家沒有雇私人保鏢,家裡人來送錢也不安全,除非能報警。”
第三,凌二現在的狀況可能不太好,他得趕緊回渝水。
謝家發家得不算早,還沒富到第三代,但在也這行風生水起多年,佳士得、保利各種拍賣會都有謝家人的身影,大多盈利來源於線下銷售渠道,也有撈偏財的性質,沒想過會得罪什麽人。
謝崇珩在少年時期一直念的私立學校,安保良好,大學時期又和凌意舶經常在一塊玩兒,相當於一起被保護了,所以根本沒想過要去雇什麽保鏢。
“我家肯定不會報警的。”謝崇珩知道理虧在先,急了,又問,“你那兩個同事多久到?”
楚漾搖頭:“堵路上了,況且那也隻來兩個人。”
他話音剛落,衣領忽然被眼前的外國人攥成一團,對方盛怒道:“走不走?你們有選擇?”
見楚漾冷著臉不吭聲,似乎對這種場合早已習以為常,謝崇珩動作比腦子快,不耐上前推搡一把:“你要動手?”
“動手?”對方重複,“你想動手?”
看這架勢,硬要走肯定走不了,也不可能就這麽被一直堵在這兒,楚漾粗略估計了一下敵我數量,想了幾秒。
如此近身的距離,一拳乾一個肯定不方便。
直接用腿算了。
“謝崇珩,”楚漾第一次叫他大名,“你往後退。”
“可是你……”
謝崇珩望了一眼漸漸圍上來的十人,空氣中彌散開來的Alpha信息素霸道而混亂,多種味道交雜在一起,使人非常胸悶氣短。
謝崇珩瞠目看向楚漾,發現對方沒有任何異樣,懸著的擔憂才落下一半。
“凌二比你能打,遇事還不會說廢話,”楚漾曲起雙膝降低重心,抬起一隻胳膊把謝崇珩牢牢護在後面,“所以你不想拖後腿就把嘴巴閉上。”
他繼續低聲道,“現在立刻,給你家裡發坐標,維持通話不要掛斷。我護著你往車的方向跑,你上車我們直接走。”
謝崇珩連聲應下。
太陽已被群山吞沒,四環路邊的路燈還未亮起,綠化帶旁的一片區域籠罩於暗色陰影之中。
他握著手機,胡亂地亂點一氣,打開通話頁面還沒按下去,只見楚漾突然以膝蓋為軸,側身抬起小腿,猛地朝離他們兩人最近的人單腿橫踢而去,一腳踢至來人下顎。
從口腔噴出的血飛濺上楚漾乾淨的褲腳。
楚漾皺了下眉。
他第一腿踹翻一個,緊盯著補上來的人,迅速彈收小腿,往後方稍稍側了點兒身形,握住謝崇珩的肩背借力,回身拔地躍起,又借單腿的力量踩上人身,回旋半圈,另一條腿發力,騰空後踢直擊面門!
短短幾十秒,謝崇珩只聽得見叫罵聲、嗚咽聲,以及陣陣勁道拳風。
那些來人似是沒料到能遇上個如此能打的“Beta”,Alpha 天生的信息素壓製不起任何作用。
謝崇珩不至於只會些花拳繡腿,也衝上前幫楚漾擋了好幾次拳頭,可楚漾不停地變換出招方向,謝崇珩只能感覺到他在盡量避開自己這一處軟肋受限。
直到謝崇珩被一腿踹倒在地,還沒等他熬過劇痛爬起來,他眼前人影晃動,楚漾又結結實實擋在了他面前,再緊跟上一記動作利落的勾拳。
路燈終於亮了。
光線昏暗,謝崇珩粗喘著氣,這才看清楚地上橫七豎八躺著多少人在狼狽叫喚,他立刻看向楚漾——
楚漾的襯衫經過粗魯拉扯後已經快全部敞開,肌肉勻稱,沒有半分旖旎色情,因為擦臉動作而微微凸起的後背蝴蝶骨一閃而過。
他眼下的皮膚擦破了一小塊。
血從耳根順著他左腮往鎖骨流淌,臉上仍是不動如山的鎮靜。
他無心念戰,連單打獨鬥都是符合保鏢的水準,不好勝、不主動、不拖泥帶水,第一要務是保證被保護者的安全。
楚漾緩緩直起身,抹了把臉,路燈太暗看不清是汗還是血,手背上劃出一道很慘烈的猩紅色。
突然有已經倒下的人又跪著爬起來。
謝崇珩抬腳將人踹倒在地,還想再補一腳,楚漾直接往後拉拽他的衣領:“別衝動,先上車!”
被拽走後謝崇珩都還在恍惚,楚漾明明是那樣細致單薄的身形,為什麽偏偏能爆發出如此強大的力量。
他像一隻晚霞下捕食的豹,攻勢凌厲,身手矯健,隻管開辟出一條能走的道路,其他外界因素絲毫無法撼動他的爪牙。
兩人一路小跑到那輛Emira旁。
謝崇珩不敢再拖後腿,即刻開門上車。
楚漾倒放松下來,粗喘著氣,趁謝崇珩啟動的空檔,拿手機對著那群顫巍巍爬起來叫罵的人拍了幾張照片。
即刻提速,車身如離弦之箭,直直衝進寬敞的輔道。
謝崇珩太過於緊張,這時才後知後覺地喘起氣,牙齒像要打架:“你還,你還有功夫拍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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