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pha等級越高對抑製劑的排斥反應越強烈,刺入脖頸後的針是最粗的那一號,液體推針疼痛無比,曾經有好幾次連醫生都按不住他的躁狂……
楚漾那張被他揉皺的照片,就是最好的證明。
三年前楚漾走得太快了,一點什麽東西都沒給他留。
在別墅裡相處了半個多月,也什麽東西都沒……
他驀然睜開雙眼,抹掉臉上的溫水,突然想起楚漾在重逢後第一次進二樓主臥往自己懷裡扔的那一條襯衫夾。
凌意舶深吸一口氣,吞下一團火,調涼水溫,將淋浴頭對準身體,往腰腹處澆淋——
他望著自己的手掌心,水從指縫流過,並攏兩根手指,三天。
還有三天。
他的易感期就快要到了。
第18章 小餅乾
翌日,清晨。
凌意舶一大早起來在別墅裡逛了一圈兒,沒看到楚漾在哪兒。
現在才六點,渝水海面上已升起一圈渾圓的東方魚肚白,像河豚翻滾望天,身後綻放出萬丈金光。
易感期臨近,凌意舶晚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覺,半夢半醒,整個人像昏沉著在感官世界中下墜,現在醒了困意全無,隻得一個人下負一樓做了半小時臥推,又上樓去廚房倒了杯水,驚動了一大早來別墅打掃衛生的溫姨。
“您早,”溫姨笑得溫柔,換鞋進屋,“早餐您想吃什麽?”
“煎塊牛排就行,五分熟,”凌意舶喝完水,把玻璃杯拿著晃了晃,“您也早。”
溫姨點了點頭,提著一帆布袋的白玫瑰花往一樓開放式西廚走去,凌意舶突然出聲:“溫姨,您買的花?”
“是呀,小楚說這別墅的黑白灰裝修風格太冷淡,怕您待著壓抑,讓我買些花點綴一下,畢竟這麽多年輕人住著呢,多添加點兒生氣,”溫姨說著指了指帆布袋,“這個品種叫白雪山呢,等開花了會更白,是小楚選的。”
凌意舶點頭“嗯”了一聲,說:“既然是裝飾,那他應該挑彩色的才對。”
“我也不清楚,但小楚說您會喜歡。”溫姨尷尬地笑了笑。
掃了一眼那含苞待放的白玫瑰,顏色如月光般的純粹,凌意舶想起自己曾送給過楚漾的一枚白玫瑰胸針——定製款18K白金,滿嵌鑽石兩百多顆,足足十克拉,寓意是永不凋謝的愛。
這枚胸針剛送出去就被退回來了,全程在楚漾手上待了不到二十秒。
理由是這麽貴的東西沒地方放。
直到凌意舶很快又派人抱了個保險櫃過來,楚漾還是拒絕,凌意舶才一瞬間明白了什麽叫這麽貴的東西沒地方放。
最貴的東西是他的一顆真心。
凌意舶還以為這麽無足輕重的小事,楚漾早都已經忘得一乾二淨。
他看著溫姨把那一束白玫瑰插入青花膽式瓶裡,“楚漾今天怎麽不在?”
“啊?”溫姨從凍庫拿出一塊牛排準備解凍,“今天周六,小楚可能是輪休了?您可以問問小陳,我記得昨天小楚告訴我說今天有什麽事找小陳。”
“好。”
凌意舶放下水杯,看了眼一樓那一扇緊閉的房門,又抬手看了看表,還有十多分鍾才到七點,七點是保鏢們不值夜班時起床洗漱的時間。
楚漾有早起晨練的習慣,一般六點也差不多起來了,難道還在睡?
不知道為什麽,很奇怪,明明聞不到對方身上有任何信息素的味道,他就是感覺楚漾不在別墅裡。
凌意舶走到門前站定,敲了敲門。
“誰啊……”陳迦禮睡眼迷離地翻了個身,“是……”
他聞到一股不尋常的氣息,像是酒,像是——
“二少爺!”陳迦禮驀地從床上彈起來,抱著被子往後縮了縮,他上半身還沒穿衣服,“我我我我馬上起床!”
“我可以進來麽?”
“可以!”
凌意舶推門而入,沒有看陳迦禮一眼,眼神落到旁邊那張鋪好被褥的床上,床上整潔、乾淨,純白的床單沒有任何褶皺,看不出一絲昨晚睡過人的痕跡。
“楚漾昨晚就不在?”凌意舶皺眉。
“啊,他,他說他給森叔請假了,”陳迦禮解釋道,“他今天正好輪休兩天,昨天晚上打了招呼提前走了。”
凌意舶感覺手上的青筋都跳了幾下,唇角繃出一個難看的弧度,“難道他不該第一個通知我?”
“漾哥昨晚走的時候,說,說去您房間門口敲了門的,您可能睡得太……”陳迦禮小心斟酌用詞。
“罷了。”凌意舶抬手止住他的話頭,眼睛一瞟,又注意到楚漾的床。
在靠近床的角落裡,放著一個相對袖珍的小冰箱。
“誰的冰箱?”凌意舶指了下。
“漾哥的!”陳迦禮撓頭,“裡面好像都是些小餅幹什麽的。”
“餅乾?他什麽時候那麽愛吃甜食了,我怎麽不知道。”凌意舶轉悠幾步,視線往窗外瞟了幾眼,很無所謂地走到冰箱前,低頭咳嗽了一下,“咳。”
“咳。”陳迦禮立刻會意,望天。
凌意舶:“這麽的大人了還買個冰箱放甜食,很不像話。”
陳迦禮:“就是就是。”
“我有必要檢查一下他買了什麽東西。”凌意舶說著,蹲下身子,身體擠在床與窗戶的中間過道,伸手打開了冰箱櫃門,只見裡面齊刷刷一排——各種口味的Pokcy餅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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