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漾想了想,道:“我還有個問題。”
“你問。”
“我現在算得上是Omega嗎?”
“當然不算,”唐撫寧順手又摸了把他的脖子,“真正的Omega會有明顯的腺體組織,會對氣味非常敏感。而且你今天到院的時候我就給你開了抽血的單子呀,結果沒顯示你是。”
“那意思是說,我其實對Alpha不會構成什麽影響。”楚漾思考。
“對,你現在在他們眼裡和Beta無異。就算是有誰告訴你聞到了什麽味道,那一點激素劑量微乎其微,不會讓他們有什麽反應。”唐撫寧回答。
“這樣啊。”楚漾莫名松一口氣,若有所思。
唐撫寧看他這樣,猜都猜得到他在想什麽,話也說得直:“怎麽,你懷疑你那個Alpha接近你是因為你的信息素?”
楚漾抬眼看他,被說中了心事。
他半個字沒說,唐撫寧卻讀出了他眼裡的“你怎麽知道”,聳了聳肩,解釋:“沒辦法,你身上他的味道太濃了,一進診室我就,就嗅到了一點點。”
唐撫寧伸出小拇指比劃了下,開玩笑似的提醒:“總之呢,你的信息素是不會對Alpha們有影響的,但你的長相身材會啊。”
“……”楚漾臉熱,不知道目光該放在哪兒,憋了句:“謝謝。”
“好客氣,我只是陳述事實而已嘛。”唐撫寧笑得很甜。
可眼下當務之急根本不是到底要不要遠離凌意舶,楚漾明白,他首先要應付一個月以後到來的集團體檢,那體檢非常細致,如果不再加以控制,他可能會被第二次揪出來放到凌灃眼前……如果真有那麽一天。
如果真有那麽一天,他會怎麽選擇呢。
唐撫寧看他陷入沉思,一下子就抓住了他的想法,抬手打了個響指,頗有些怒其不爭,“喂,你在想什麽呢啊?人類進化出腺體,可不是為了讓你割來割去的,你要學會去正視它的存在。而且你已經做過一次手術了,明白這玩意兒有二次,三次,甚至四次生長的可能性,你總不能每三年都做一次大手術吧?”
見楚漾不吱聲,唐撫寧敲敲桌面,“楚漾?”
“我沒有,”楚漾臉頰繃著,瞳孔緊縮,“我不會再做手術了。”
那麽他就只有一個選擇,離開。
腦海中,無數個設想走馬觀花般掠過。
就算是楚漾這麽有主見,這麽固執的人,也無從定奪。
他什麽都可以去做,但是做不了太違心的事情……
他是保鏢的前提是他是一個人,就算是他的命再不值錢,他也無法做出第二次傷害自己的選擇。
唐撫寧吊著的怒意落下來,松了口氣,雙手撐在桌面上,伸出二指在楚漾眼前晃悠,“你可別讓我在什麽地下醫院,什麽黑市出了人命的手術台上見到你的臉。”
楚漾也隨他放松地笑了下,“不會。”
唐撫寧能感覺到他的緊張,同為Omega,對楚漾的關心也就多些,唐撫寧也不明白為什麽楚漾明明這麽冷靜強大,卻能激起人的保護欲,想找話題試著讓他放松一些,調笑道:“你的那個Alpha,就那麽難追嗎?”
被問到的人搖搖頭。
楚漾隻說:“可這是我對他隱瞞的最大秘密。”
他的Alpha,都不需要追,好像只要他招招手,那人就到眼前搖尾巴了,如果喂了食物,那人還會不滿,會一副欠訓的樣子要他摸一摸頭。
唐撫寧摸摸下巴:“你是Omega這事不能告訴他?”
楚漾皺眉,說:“至少現階段不能告訴,我也不知道怎麽開這個口。因為坦白的同時就意味著離開。”
唐撫寧不太清楚楚漾具體是做什麽工作的,但從氣質和身段能猜出一二,大概率都是什麽某個豪門的貼身助理之類,不然很少有工作會和老板近距離接觸那麽久。
“似乎確實是找不到兩全的辦法。”唐撫寧托腮。
“我的養父告訴過我……階級是很難跨越的東西。”楚漾其實也不懂階級是什麽晦澀的詞語。
“那你養父有沒有告訴過你,相信階級的人都是傻子,”唐撫寧抱臂,繞著楚漾走了一圈,“打破原生思維認知才是第一步,你既然能擁有,那麽就配得上。”
他說的這些,在楚漾的固有思維裡幾乎算是沒想過。
唐撫寧見他提起這個話題有些抗拒,想了想,又把白大褂的衣領翻下來一點兒,微微低頭,露出脖子後面那一塊皮膚,指了指:“你不是說不知道Omega的腺體是什麽觸感嗎,要不要摸摸看?”
楚漾臉一熱,愣道:“……不太好。”
唐撫寧被他一本正經的反應逗笑了,“有什麽不太好啊,我們都是一樣的!”
“也是。”楚漾應聲,複而抬起手摸摸自己的後脖頸,面帶好奇,又很警惕地看向唐撫寧的脖子,食指動了動,輕聲:“真的可以麽?”
“可以啊,”唐撫寧本意是想讓他先知道到底是什麽觸感,想讓楚漾慢慢接受他自己身體本來的樣子,現在卻好奇楚漾的反應,“你就當我是在給你科普好啦。”
楚漾眯了眯眼,盯著那淺栗色碎發下一小片皮膚,最終還是被好奇心戰勝了禮貌和距離,伸手,彎曲食指,用前兩節關節背對著碰了碰,像被燙到似的,飛快收回手。
很軟,溫熱的。
除了有一小處丘陵鼓起,和其他人沒有什麽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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