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意舶摸著下巴看他:“五點半啊。”
“你是沒有瞌睡嗎。”
“我睡飽了,就等你帶我出門。”
“你剛才是不是在跟誰說話?”楚漾懷疑自己幻聽。
“剛才在朋友和下屬打電話啊,”凌意舶補充,“因為他們都在國外,所以有時差。”
“你再回去睡個回籠覺吧,八點我上樓叫你。現在這麽早,早餐店都沒開門的。”楚漾當著他的面,懶得顧忌了,抬手脫掉睡覺穿的白T,換了件純黑速乾背心,走進衛生間洗了把臉。
換衣服的間隙雖然短暫,可那腰腹上的肌肉、線條,凌意舶又看了個爽。
要不是不能對下屬搞職場霸凌,他恨不得命令楚漾上班不要穿衣服,襯衫他還沒看夠,現在天氣又熱,楚漾還時不時穿個緊身衣,這不是故意考驗他的定力嗎。
凌意舶順勢趴在餐桌上:“睡不著,我失眠。”
這人嗓音沉悶著,真像沒有休息好。
楚漾腦袋上蹦出問號:?
他以前一直覺得凌意舶就是那種天選之子,這輩子除了花不完的錢以外,還有兩個最牛掰的技能,一是吃不胖,二是沾枕頭就睡,很少有失眠的情況,身體素質一流。
因為集團一直都為二少爺配了專門的營養師,凌意舶每個季度的睡眠質量都達標,也從來都是活力滿滿,連黑眼圈都不曾出現過。
你要是睡不著,這世界就不分晝夜了好吧。
楚漾手擰著白T,懶懶地倚在門邊看著他,嘴裡還咬著櫻桃味兒的牙膏:“你失眠和我中彩票哪個更有可能性?”
凌意舶還趴著:“你陪我上去睡回籠覺更有可能性。”
楚漾被牙膏甜得發膩,眯眼:“你陪我晨跑,有沒有可能性?”
“好,你陪我,這個詞用得很到位,抓住痛點,”凌意舶合上筆記本電腦站起來,也雙臂交叉脫掉了上衣,“行啊,我陪你!”
像一顆才燃燒的煙頭觸碰著皮膚,楚漾即刻挪開目光。
明明才年輕三歲,活力程度怎麽能差這麽多啊。一對比起來,自己簡直像日落西山。
調整好氣息,楚漾才說:“你先上樓把運動服穿好,別裸奔。很不雅觀。”
其實挺雅觀的,還養眼。
楚漾憋著這句話沒說出來,準備等凌意舶那張愛演戲騙人的臉上露出受傷的神情後再說,結果只聽見對方說:“那我在家裡跑步可以不穿衣服嗎?”
“……”楚漾無言以對,蹲下系好鞋帶出門。
凌意舶果斷小跑跟上。
於是,周渡和李觀棋一覺醒來,洗漱完一同下樓,和陳迦禮碰上面,三人相互對視一眼,齊齊看向別墅敞開的大門。
楚漾和凌意舶穿著背心,一前一後地走進屋內,大汗淋漓。
一看就是運動過的樣子。
可是,平時凌二少爺哪有起得這麽早過啊?
周渡吞了口唾沫,看窗外的渝水海濱萬裡晴空,卻覺得暗無天日。
昨晚他還真是翻來覆去睡不著覺,滿腦子都是凌意舶看楚漾的眼神,錯綜複雜,一向傲氣衝天的凌二少爺居然同時出現了矛盾的情緒,比如喜愛、委屈、苦楚、迷戀等等……只有愛一個人才會有這樣的眼神。
多日來的疑惑終於得到了合理的解釋。
凌二少爺是喜歡楚首席的吧?
也對,誰會不喜歡楚首席呢,就算不是男歡女愛的喜歡,那也是一等一的仰慕啊……
但在凌家這樣等級分明的大型私人集團裡,收了錢就相當於沒人權的保鏢和第一順位繼承人搞在一塊兒去,這不相當於古時候的禦前侍衛和皇子皇孫暗通款曲嗎?!
這會抓起來秋後問斬的吧。
周渡再吞一口唾沫。
他腦袋裡歪歪出楚漾穿著銀黑鎧甲,凌意舶穿著杏黃色四爪蟒袍,兩人噗通跪地……
不能想了。
好可怕,乾脆就裝作不知道來打掩護好了。
楚漾看著周渡難得發愣的神情,不知道他的愛將此時表面波瀾不驚內心已風起雲湧。
他罕見地率先出聲打破沉靜:“周渡?”
周渡回神:“我在!”
凌意舶勾著唇,喘了口氣兒,從周渡身邊借過:“你當你是小愛同學呢,還我在。”
楚漾解釋道:“我和二少爺晨跑去了。”
“是。”周渡被凌意舶的壓迫感搞得大早上冒了冷汗,“二少爺終於養成了晨跑的好習慣。明天可以叫我們一起。”
旁邊的陳迦禮和李觀棋同時閉眼,恨不得踩周渡一腳。
我們可起不來!
要去你自己去哦周渡哥哥。
“那倒不用,我和楚首席跑得挺好的。”凌意舶扯紙巾擦了把汗,坐到餐桌邊,喝了口溫姨沏好的普洱:“對了,我今天哪裡都不去。”
天靈靈地靈靈,陳迦禮最愛聽的就是這句話。
楚漾偶爾也讓他做計劃,這計劃一做一變動就沒完沒了,還要冒著挨批評的風險,所以乾脆陪著凌二少爺不外出是最好的選擇!
“迦禮。”凌意舶喊。
“哎!”陳迦禮被喊得受寵若驚。
“你去,給我找點兒雙人遊戲,那種兩個人一起玩兒的,不要太弱智,”凌意舶心情大好,“再找點有深度的電影,放進負一樓影院的播放列表。等下我回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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