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於偽裝得太好,有人注意到了楚漾,凌意舶隨口搪塞,說那是我表哥。
學校球隊裡總有人躍躍欲試,說我追不到你還追不到你表哥嗎!凌意舶來興趣,說你去追啊,你猜他搭理你嗎?
可惜楚漾主打一個來無影去無蹤,沒人堵得住,也就沒人拿得下。
還有隊友前來告狀吐槽,舶哥,你表哥挺辣啊?我纏他半天不給聯系方式,最後叫我滾?
那股子佔有欲此時倏地瘋狂作祟,凌意舶心裡莫名暗爽。
還不知足?沒打你都不錯了。
他笑罵,現在我也讓你滾!
此後在籃球訓練場,總有人問,舶哥!你那漂亮表哥今天來沒有?讓他來看我打球啊!
凌意舶一個球砸到人腳邊,樂了,我表哥練拳擊去了,等著削你呢。
他上學還算乖,不添麻煩,楚漾不拖後腿,主雇二人相安無事,還不太熟,算是度過了一段回憶起來蠻有意思的陪讀時光。
凌意舶橫刀立馬地這麽站著,身後高溫熱水從花灑中飛瀉而下。
水花砸向地面,浴室中升騰起一層薄霧。
楚漾看他這副樣子,少爺難得接了地氣,說:“還有什麽事情是你不會的。”
“在追你這件事上,”凌意舶說得順暢,“我還要多學學。”
凌意舶沒半點兒要走的意思。
楚漾緩慢地吸一口氣,緊繃的神經警覺起來,空氣變得潮濕,被煮熱的龍舌蘭酒味彌散開,苦辣之氣慢慢遍布五髒六腑。
楚漾腿一軟,臉上暈開讓人難以移開目光的紅色,表情仍是冷硬的:“你……”
“你還沒給我解釋……那天你為什麽叫我把信息素收一收,難道你聞得到?”凌意舶朝他走近。
楚漾萬萬沒想到他在這個時候發難:“我那天喝了酒,誤以為身上的酒味是你的信息素。”
凌意舶點頭,表情像是信了,卻又問得莽撞:“你是不是已經分化了?但要任務期結束之後才能公開?”
浴室裡沒來得及打開換氣,熱水爬上玻璃鏡,白霧氤氳,很快遮擋住了所有視線。
楚漾身後沒有退路,地磚也因迅速攀升的高溫而變得濕滑。
他一下光著上半身靠在冰涼的大理石上,很輕地喘了口氣:“不是。”
後背太涼了,涼得他打了個顫,想要接觸滾燙的東西。
凌意舶充耳不聞,順勢抓住楚漾的胳膊,看了眼塌下後的腰身上旋出淺淺的小窩。
手用力,他將人往只能看清輪廓的鏡子前一按,強迫他抬起頭。
楚漾被迫露出脖頸,看向鏡中人。
Alpha伸出手,往鏡子中央抹了一道,像用手潑了墨,那小塊白霧瞬間變成水滴——
楚漾平日裡冷靜、沒感情的漂亮臉蛋,此時被染上了紅潮。
他表情淡,眉眼卻長得重,眼瞼連著睫羽的顏色都很明朗。
皮膚又白,鼻側那顆勾人的小痣像會跳動,臉頰側邊和耳朵連著脖頸在充血,薄薄的,透明似的覆蓋上一片片羽毛。
凌意舶耳語:“你現在的臉,和Omega發情的樣子好像。”
楚漾盡力控制呼吸節奏,輕聲:“你……你見過?”
凌意舶搖頭,陳述:“現在是第一次見。”
楚漾生硬反駁:“我不是。”
“嗯,我沒說你是啊……和想象中的差不多。”他又模仿犬類咬食的動作,叼住耳垂,輕輕撕咬。
楚漾已經沒功夫去思考身後頂住自己的是扳手還是別的什麽了,隻努力讓自己清醒,辯解道:“熱水溫度太高了,我熱,可能有點發燒……”
他也許不是發燒,而是發情了。
這都不是最要命的。
最要命的是,他留著凌晨四點起來打的抑製劑,此刻正橫在凌意舶頭頂的吊櫃上方。
只要凌意舶稍微抬頭向斜上方看一眼,就能看見那個奇怪的餅乾盒子。
它顯然不該出現在這裡。
這種鍋,楚漾也沒辦法甩給另外三個人,他們已分化許久,顯然不可能是Omega,懷疑對象只有可能是自己。
按唐撫寧給出的日歷表來算,這三四天正好是他的發情期,他腺體雖然不完全,但還是要做好準備,在情潮來臨之前就必須把抑製劑注射入體內,以防萬一。
“你這裡,可不是生病的樣子。”
思緒陡然強拉拽回,楚漾雙腿一軟,他覺得他的拒絕像欲拒還迎,偏生了個鉤子纏著凌意舶的手腕不讓走。
霧氣愈發濃鬱,楚漾看著凌意舶抬手按開浴室內的換氣扇,嗡嗡的工作音起,Alpha又勾著唇角,“啪嗒”一聲反鎖了門。
隨後,原本站在他跟前的Alpha蹲下身。
楚漾單手撐在盥洗台前,另一隻手插進凌意舶那被自己揉得亂糟糟的頭髮裡,掌心緊縮了下,粗糙的指腹碾磨過頭皮,又放開,隻用根本沒發音的氣聲,低啞地喊了聲:“……小舟。”
凌意舶沒辦法回答他,隻用掐人做回應。
楚漾就是個怕痛的,這會兒被掐得大腿鈍痛,感官又敏銳,淚水瞬間充盈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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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清是霧還是汗。
楚漾整張臉連著上半身都是濕潤的。
發情期被解決後,Omega在密閉空間中對Alpha暴露出了腺體,這近乎讓Omega天生的警覺和不安全感在楚漾體內被激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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