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視線范圍內。楚漾,你對凌灃還真是忠誠不二……所以只要是凌灃一道命令,誰都可以變成你的新雇主,對嗎?”
凌意舶的眼神如刀鋒剜過他的面頰。
“對。”楚漾知道凌意舶在介懷什麽。
凌意舶再向前一步。
“那,現在呢,你又將全身心聽命於我嗎?”他俯下身問。
太近了。
近得像曾經那個近在咫尺、沒落下的吻不是假的。
凌意舶的吐息很沉,一點點地覆蓋上他的耳廓。
楚漾呼吸發緊,耳朵發麻,連帶著後頸處時不時疼的腺體傷口都在顫栗。
許久,他只聽見一句故意拖長的、咬牙切齒的:“你知不知道,有時,我真希望你是個Omega,這樣你就不可能去跟著別人了——”
兩人身高本就有些差距,很久沒有以如此距離相處。
楚漾不知道凌意舶想要把自己逼去哪裡,不著痕跡地躲開一點,音量壓得很低:“讓您失望了。”
凌意舶盯著他不說話。
“我知道您是想報復我,沒關系。”
楚漾抬眸,對上他的目光,認真道:“但我會做好我全部的本職工作,百分百守護您的安全。這是我唯一可以向您保證的事。”
凌意舶眼神落在楚漾因為疲倦而略微發白的嘴唇上,又立即移開。
唇形很飽滿,有點兒翹。
和記憶中一樣。
哪怕是被晾在海邊吹了一宿的風,也很有光澤。
看起來像是會說甜蜜的、會哄人的話……
可惜了。
冷漠、邊界感十足、愛獨處、絕對服從、高速運轉得像個機器人……
這些,也和記憶中一樣。
“除了這個,你還能保證什麽呢,”凌意舶忽然輕笑一聲,“你跟隨凌思岸出國那天,你還記得你答應了我什麽嗎?”
你走了就再也不要回來。
“記得。”楚漾冷冷地回一句,喉嚨很乾澀。
“那現在,履行你的諾言。”
凌意舶轉身上樓,不再看他一眼。
為期至少兩個月的安保工作正式開始。
如凌意舶的願永遠滾出視線是不可能的,楚漾仔細想了很久,最合適的解決辦法就是畫地為牢,凌意舶只要不隨意踏出金箍棒畫的圈,就能各自安好。
總之一切近身事宜暫時交給辦事周到的周渡去打理,自己盡量減少出現在凌意舶面前的頻率,免得惹凌意舶不開心。
前一周,凌意舶都很乖,吃了睡睡了吃,每天穿著不同顏色的背心下到負一樓,要麽看電影要麽健身,無視掉在一樓值守的每一尊雕像,從不要求出門。
盡管如此,他也發現楚漾出現的次數少了。
二少爺憋了一團火無處釋放,每天在地下室打拳擊沙包,打得砰砰震天響,還玩兒飛鏢,看電影也看些殺人放火的恐怖片,偶爾也看點小清新,沒看多久嫌無聊睡著了。
陳迦禮有次下去負一樓輪值,站在電梯門口看投影下的電影熒幕上屍體亂飛,嚇得給楚漾打小報告,說保不齊哪天他們四個都在睡夢中被凌二一刀一刀解決掉了。
楚漾很淡定,說二少爺精力過於充沛需要發泄,是這樣的。
凌意舶現在成熟多了。
曾經在頑劣不馴的少年時期,找茬的操作包括不限於大半夜溜出門跑步。
一跑就是三五公裡。
一群保鏢在後面你追我趕累得氣喘籲籲,跑一會兒凌意舶又慢下來走路,一把摟住跟在身後跑第一的楚漾,臉上是一種滿足的笑,楚漾,還是你最厲害!比那些中看不中用的Alpha都厲害!
現在,找茬的發揮空間變得窄小,別的操作不亞於:
“我訂的迎客松盆景到了,去取一下。”
“是。”
陳迦禮去小區業主會所借來了個推車,和李觀棋一起費挺大勁兒把那盆栽抬上車,熱得滿頭汗,周渡在旁邊給迎客松進行一百八十度無死角拍照,陳迦禮氣喘籲籲,揉著手腕問,迎客松?!迎誰?被軟禁期間還需要這玩意兒嗎?
楚漾憋住笑沒說話,周渡又打他一下,閉嘴吧你,乾活兒!
“半夜圍牆有動靜,去看看是不是有度假區的遊客翻牆進來了。”
“是。”
“晚上附近的青蛙很吵,能去抓一下麽?”
“……好。”
結果不是遊客翻牆,是盆栽被風刮倒了摔出聲響。
至於青蛙,楚漾還真戴著乳膠手套,把附近根本算不上吵鬧的青蛙隨機抓了一隻回來。
他穿著一身規整的黑色西裝,袖口捋到臂彎處,抓著幸運青蛙邁步,一路上二樓,敲開凌意舶的房門。
楚漾開門見山:“吃了還是放生?”
青蛙:“呱!”
凌意舶:“……”
楚漾已經對這種折磨方式習以為常,還能適應,奶爸周渡也還能堅持,只有李觀棋和陳迦禮想抱頭痛哭,我們難道是物業嗎!
楚漾淡定點頭,差不多吧。
時間來到第二周。
看似你好我好他也好的平靜終於被打破。
凌意舶吊兒郎當地出現在一樓客廳,笑得人畜無害,張嘴卻是惡魔在低語:“明天我要出門。你們準備一下?”
第5章 襯衫夾
對凌意舶抽風想要跑出去撒歡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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