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那層布像被針頭一起扎破了。
針頭拔出,凌意舶的腺體鼓脹得緋紅,弧度是正在往外釋放信息素的不正常。
楚漾動了動鼻尖,什麽都聞不到,隻得看著那處流血的小孔。
他接過醫生遞來的酒精棉簽,一點點地把針孔周圍擦乾淨。
大概是沒出現過這麽緊急的情況,醫療組的每一步都做得比較妥帖,打完針後要進行的下一步是監測身體狀況,可凌意舶已經窩在他懷裡一動不動了。
叫他一聲,他還會自己動作,似乎還醒著。
醫生拉出凌意舶環在楚漾腰上的一隻手,打開機器,將電極片貼上去。
楚漾捋開他被熱汗濕潤的幾根前額發絲:“凌二?”
沒有反應。
楚漾又喊:“凌意舶?”
“先生,您不要喊了,”醫生歎一口氣,把檢測儀擺正,吩咐助手再測一遍,無奈道,“心跳得太快了。”
楚漾聽見懷中一聲啞啞的悶笑。
他沒忍住揪了下凌意舶的耳朵,凌意舶還是笑。
“……”
楚漾側身讓開更多空隙,自己耳尖倒是一紅。
專屬於S級Alpha的藥量效果著實驚人,他估計是打完針後緩過來了。
“醒著嗎?”楚漾推他腦袋。
但推不動。
“沒有。”凌意舶露在空氣中的脖子連著腺體一同發紅。
楚漾這才放棄了推他。
要抱著就抱著好了,也不算太過分的舉動,楚漾破罐子破摔地想。
他也第一次遇到Alpha到了易感期會往自己身上黏糊的情況,有些束手無策,又找不到別的辦法替凌意舶緩解。
好像他自己表現得還比凌意舶更慌張,更無措。
這不是一個首席保鏢該有的素養和經驗,楚漾痛定思痛。
監測完身體狀況,醫生松了一口氣,叫助手拿來一盒藥交給楚漾,囑咐道:“這個藥現在喂他吃一次,明天早上還要吃一次,之後症狀會得到緩解,剩下的就靠他自己挺過去了。”
“之後不能再吃了?”
“副作用很大的。這些鎮定抑製類藥物對於S級Alpha來說都會比較影響大腦神經中樞,服用過多會容易控制不住情緒。”
醫生說完歎一口氣,“但是你這位Alpha……已經算非常自律了,我是首都第一醫院專攻S級Alpha易感期課題的主治醫師,見過一些患者,很少有他這樣能遏製住發泄欲望的。根據我對他的了解,這次已是輕松應對。”
意思是,凌意舶第一次在易感期表現得如此溫和?
“那對他來說最好的辦法是什麽?”楚漾問出口才反應過來這是個明知故問的問題。
“啊,”醫生無所謂地攤開手,“和Omega做那個咯。”
“我知道了。”
回憶起剛才注射進去的靛青色液體,楚漾很難不把這種顏色的藥物和有毒物掛鉤,多問了句:“那……S級Alpha注射了鎮定抑製劑,在他們的易感期結束以後,他們的記憶是完整的嗎?”
醫生正在收拾醫療器材,聞言,手上動作停滯了一下,說:“按文獻參考與臨床試驗來說,注射藥劑之前的記憶是完整的,注射藥劑之後會出現一段時間的假性昏迷。”
“假性昏迷?”
“對,是一種Alpha天生的保護機制。意思是,Alpha本身已經處於昏迷狀態了,但他還有自我保護意識,會讓自己遠離人身危險。”
楚漾捕捉到重點:“打針後會記憶缺失意思。”
“也可以這麽說,”醫生對他抱歉地笑笑,“因人而異。”
醫療組來得快,撤退得也快,大概是跟了應逐潮多年跟習慣了。
楚漾想了一會兒,有些擔心凌家的醫療組得到凌意舶回首都度過易感期的消息。
他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機,凌意舶的。
他給應逐潮發了一條信息過去,再用自己的手機給周渡去了個電話,說通知醫療組在周四按時到崗。
到時候就說凌意舶的易感期提前了,自己熬過去的,後續再做一些檢查就好。
醫療組走了,應逐潮也帶著謝崇珩在家裡休息,楚漾看了眼依舊埋在懷裡的人,開始思考下一個去處。
按照剛才囑托的意思,應逐潮大概是沒有收留好兄弟的打算。
楚漾埋頭,湊近凌意舶的脖頸聞了聞。
雖然聞不到,但是……
估計味道挺濃的,沒辦法帶去酒店冒險,要出點兒什麽事驚動集團內部的人就不好了。
他低下腦袋的時候,額前細碎烏黑的發也垂下來,無意地掃過凌意舶後頸的皮膚。
凌意舶顫了一下。
楚漾反應很快,立刻摸上人的後腦杓以作安撫。
他像抱著一頭無家可歸的猛獸,皮毛連著肌肉骨架都燙得像烙鐵,頭也很好摸,摸一下拱一下,摸兩下會顫抖,仿佛易感期服藥的副作用就是對任何肢體接觸雙倍敏感。
可凌意舶似乎是會讀心術,他從懷裡抬起頭望向楚漾的眼神有些隱忍:“你可不可以帶我去你家?”
楚漾想不出任何理由拒絕。
一個小時後,應逐潮這輛車停在了森叔家附近居民區一個小巷裡。
年久失修的路燈閃著黯淡的光亮,這附近也沒什麽人,楚漾下車轉了一圈,看了眼那與居民區格格不入的豪車,決定還是拍了張車子的照片,再給應逐潮發去定位,說明天一早自己會安排人把車開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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