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話的時候,眼睛不看著人,偏生一副誰都看不進眼的模樣,朝著謝崇珩的那邊耳垂上扣一枚純銀做舊的小十字耳釘,晃得謝崇珩眼仁疼。
謝崇珩舉起白旗投降:“好看。”
凌意舶揉了揉手腕:“那不就得了。”
“但是吧,配上你這張臉,就顯得特別悶騷。但你一般不是悶著騷,你是明著騷。”
凌意舶哼笑:“確實。”
謝崇珩嘴角一抽,還真沒見過幾個這麽誠實的,凌意舶坦蕩得讓謝崇珩覺得是不是自己的品味太狹隘。
他想起之前在阿蘭若酒吧拍凌意舶大腿那次,那鋪天蓋地的鑽扎得自己白嫩嫩的手掌心疼了好一會兒沒緩過來。
天殺的,凌意舶這種騷包就該和練過鐵砂掌的人一起玩兒!
而不是和脆弱的自己。
“又想什麽呢。”凌意舶打個響指。
“想你滿身掛滿鑽石是什麽樣。”謝崇珩答。
“這你就不懂了。這樣,我和你打個商量怎麽樣?我親自去把那個藍寶石贏回來,你拿回你那兒去加工,做個胸針或者做個項鏈什麽的都行,錢我出,款式你定。”
說完,凌意舶放慢語速,像吃泡芙一口咬下去嘗到內裡的甜餡兒:“然後我拿來送楚漾。”
謝崇珩翻白眼,知道他在虐狗了,嘀咕:“靠。你這不相當於定情信物嗎?還讓我設計?你能不能有點創意啊?自個兒想。”
“行,我想想,”凌意舶琢磨,“楚漾應該不喜歡身上帶什麽垂墜的東西,不夠利索,影響發揮……”
謝崇珩瞥過去:“確實,你看你花裡胡哨的,人家楚漾的OOTD①就很簡潔。”
“是嗎,其實我還有更複雜的款式。我今天只是沒穿出來。”
“是不想穿還是楚漾不讓你穿啊?光看你這止咬器我都知道你今天本來想穿成什麽樣。”
“呵呵。”
凌意舶冷笑一聲,懶得辯解,眼神跟隨和周渡交談的楚漾而去,看了一會兒,抬手招來一位端著盤子在賓客中靜立的侍應生:“射箭遊戲還有多久開始?”
“您稍等,我問問,”侍應生忙不迭掏出對講機喊話幾句,點點頭,又轉身來交回答:“先生,大概還有半個小時才開始。因為上一輪射擊遊戲才結束,現在客人們都在園遊會裡玩兒別的項目呢。”
的確是在玩兒別的項目。
這次才幾分鍾的功夫,楚漾就被謝崇珩拉到旁邊攤位上去扔沙包了,一扔一個準,那些沙包連投擲洞口的邊都沒擦到,完全是空心進洞。
謝崇珩負責鼓掌、兌獎品,旁邊周渡手上的禮品袋掛得大包小包的。
只有喬鳴還守在凌意舶身邊。
夜晚園遊會場內的光線並不明朗,楚漾微微側著身聽謝崇珩說話,神情淡然,時不時笑一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在聽,全神貫注地扔沙包。
傾聽少爺說話和扔沙包這兩件事,楚漾同時進行,半點兒不耽誤,完全像個人機。
凌意舶覺得,這澹湖邊的空氣也不怎麽新鮮啊,怎麽有股酸味兒。
他大步流星地走過去,手臂直接摟上楚漾的腰,把人往跟前一帶,衝謝崇珩道:“先失陪一下。”
楚漾手上還抓著沙包沒放下去:“怎麽了?”
他手上戴著一隻一次性黑色緞面手套,是聞湛為了玩兒沙包遊戲的客人準備的,用透明方形小袋子裝著,楚漾才撕開一個。
凌意舶不動聲色地看著他,撕包裝袋、戴上。
他莫名就將眼前的場景和楚漾主動拿套給他的樣子聯系到一起。
也是那樣,單手拿著咬住,頭一歪,輕松撕開。
手套這樣深沉的黑色,出現在今天的楚漾身上很突兀,但他那雙手戴手套又太適配了,讓人不得不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那隻指節修長的手上。
“陪我去趟更衣室取這個,”凌意舶皺起眉,頗為不舒服的樣子,指了指臉上的止咬器,“我不想在這麽多人面前取。”
場外園遊會的更衣室是臨時搭建的,是草坪上的一處移動小房子。
從禮服衣兜內拿出VIP通行證,楚漾刷卡開門,剛想轉身叫凌意舶,凌意舶卻把他往更衣室內推了幾步,反手關上更衣室的門。
更衣室內有發光的落地LED鏡、供客人自我欣賞的小圓站台,還有幾張並排而立的梳妝鏡。
凌意舶一步步往前。
楚漾身後沒有可以躲的地方。
直至他的後腰觸碰到堅硬的梳妝桌邊緣。
凌意舶伸出一隻手臂,繞到楚漾後腰上,臂膀肌肉用力,單手將他抱上桌子:“坐好。”
楚漾聽見凌意舶說:“幫我一下。”
並不寬敞的密閉空間中溢開一股淺淡的龍舌蘭香。
怔愣幾秒,楚漾與之對視一眼,點了點頭,垂下眼睫,伸手要去撩起凌意舶的衣擺。
Alpha穿著不屬於自己的襯衫,布料本就又緊又薄,如今又流了好些汗,硬挺地貼在小腹肌肉上。
手一勾,襯衣衣擺就掙脫開了皮帶的桎梏跑了出來,柔軟的布料躺在楚漾的掌心裡,像雪白的波浪。
Omega頂著一張最清純禁欲的臉,在做現當下最主動順從的事。
凌意舶也愣了一瞬,加深呼吸,一把按住楚漾夠到自己褲腰的手,很克制地動了動喉結,拉長尾音笑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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