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璽,皇家藍,藍玉髓,坦桑石。
分別為:丹青色、克萊因藍、紫羅蘭、鈷藍。
四種色彩不一的藍色珠寶由銀白串聯成滔天波浪,被凌意舶牽住首尾兩頭,再扣緊相接,海水洶湧漫上楚漾腰間。
他的腰勁瘦,爆發性強,柔韌度高,凌意舶經常仰躺著扶住他的腰粗喘,每次毛手毛腳地捏上去時都在想——
這樣的一個人,戴上腰鏈會是什麽樣?
楚漾越利索,凌意舶就越想裝點,想讓這個如白紙一張的人打上頗有他風格的烙印。
要是楚漾不喜歡的話,他就親親楚漾,撒撒嬌,楚漾總會同意在家裡戴給他一個人看看的。
楚漾抿唇不語。
他輕晃腰身,隻覺得這裝飾物觸感冰涼,又頭一次見這種稀罕物件,便轉過身照鏡子。
鏡子中的男人肩寬腿長、皮膚白皙,腰上一串璀璨奪目的波浪腰鏈竟不顯得妖治豔麗,反而多出一股充滿生命力的純情。
“藍鑽寓意不好,據說收藏者會厄運連連,我就給你找的這些,會不會不喜歡?”
怕楚漾真看不上這種礙事的飾品,凌意舶試探性地親吻楚漾的手背,“我想給你做的東西太多了,一顆藍寶石肯定不夠,才讓謝崇珩去給我找了些好料子給你做腰鏈。”
楚漾搖搖頭,像在回答他一個問題,卻又問:“做了什麽?”
凌意舶回答:“上次在澹湖給你贏回來的那一顆,給你做了枚胸針。”
他拿出藏在鉑金匣子下方暗盒裡的一枚胸針。
正是那枚他靠射箭親手贏回的皇家藍。
除去底座做了一圈細密精致的鑽石圍鑲,他對寶石本身沒有過多設計。
這種藍色幽深、靜謐,很像楚漾眼眸的純粹底色。
胸針也和最開始贏回來的造型大差不差。
楚漾小心翼翼地從凌意舶手中接過胸針,將其比對到自己衣襟之前,瞬間詞匯量貧瘠到只會誇讚:“好看。”
“我想,最美最好的東西,應該就保持他一開始的樣子,”凌意舶站起身,從身後環抱住他,低聲,“不需要多余的改變,也不用打磨、不用歷練……這樣才像你,永遠都面對自己的真實。”
楚漾性子夠冷,不言語,卻足夠直白、坦率。
他心軟,但不愛彎彎繞繞,有自己的叢林法則,有自己固執的堅持。
“你看這樣的一顆寶石,”凌意舶抬手,用食指扶住胸針懸掛的位置,往上抬了抬,肌膚滑過那堅硬的觸感,“你覺得它像什麽?”
“……海洋。”
楚漾說完後,身後的人不作聲,他明白是還要繼續比喻,便試著去發散思維:“藍莓?三色堇?”
凌意舶親親他的肩頭,笑著引導:“還有嗎?”
“蝶豆花,箭毒蛙,藍槍魚……”楚漾說著自己都笑了笑,“百事可樂?”
凌意舶說:“是啊,那麽多。”
楚漾眼眸徹底彎起來:“我還能說好些。”
凌意舶點點頭,被楚漾難得主動活躍的情緒調動得也笑了,陳述:“所以它可以是任何事物,不必把它局限成什麽。”
然後,他聽見凌意舶很深地吸了一口氣,那口氣溫熱、漫長,慢慢地被凌意舶盡數吹散在肩頭,留下一片浸入肺腑的余熱。
他能聽懂凌意舶想表達的意思,心更揪得疼了,他不想凌意舶為他考慮這些的。
楚漾側過臉親親凌意舶的:“我一定會。”
不過這枚胸針的圍鑲……和凌意舶那枚艦船胸針有相似之處。
楚漾沒有去取下腰間的腰鏈。
腰鏈很輕,戴著沒有什麽不舒服,凌意舶既然喜歡,那他就時不時戴著好了。
楚漾忍不住問:“我記得你有個很像的?”
凌意舶的思路很霸道:“反正現在看來是情侶款了。”
還不等楚漾說要再欣賞欣賞,凌意舶取出放在絲絨盒裡的艦船胸針,真是他去燕合亭參加應逐潮家宴時所佩戴的那款。
因為和凌意舶本人實在是太搭,所以楚漾記憶猶新。
楚漾站累了,坐到換鞋凳上,凌意舶卻貼著他腿蹲下來了,像在為國王獻寶。
他說:“這是我滿二十歲那年,自己設計圖紙找人做的。”
楚漾知道凌意舶有喜歡搞這些小玩意兒的愛好。
他想起渝水別墅魚缸裡巨大的亞特蘭蒂斯水景,突發奇想,要是凌意舶不是坐在如今長豐集團這個繼承人的位置上,設計行業應當有他一席之地。
凌意舶仰頭笑起來:“挺配的?”
“嗯,”楚漾眼底放光,“和我們的名字一樣配。”
楚漾想起自己名字的由來,未覺不適,轉念一想現在兩個人的關系早就已經為兩個人的姓名添上了一層別的含義。
真正意義上的糾纏、互相成就,難舍難分。
凌意舶讚揚:“嘴真甜。”
“對了,阿珩突然過來,我差點都忘了一件事。”楚漾起身走到放飾品的展示櫃邊拿起自己隨手放在上面的手機。
凌意舶問:“什麽事?”
楚漾沒吭聲,背對著凌意舶,呼吸放沉,腰間銀鏈隨身體搖曳起漣漪,泛紅的耳朵出賣主人的羞斂。
那種銀白裝飾在他那處,像白雲飄影過山間。
他拿自己手機給置頂的凌意舶發了一條語音過去:“我好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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