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琅目光堅定,道:“晚輩絕不會因任何原因放棄這不好容易得來的希望。”
“好,我再問你,你可能接受重塑經脈後,之前的修為全部作廢,從頭再來。”
“寒長老,您認為這會比當前情況差嗎?”
寒長老哈哈大笑,笑罷,道:“我傳你一段心決,配合鳳凰火丹使用,能更快重塑經脈。”
謝琅道:“多謝寒長老,大恩大德,晚輩抿記於心。”
“阿雪可在旁邊?叫他離你遠些,鳳凰火丹入體後,產生的熱度可以灼傷一個結丹修士。”
寒長老練好丹後,第一時間就來找溫見雪了,溫見雪的道歉他收了,也了解了溫見雪的大概信息,為表親近,故而稱呼溫見雪為阿雪。
謝琅朝廚房看去,片刻,道:“回稟長老,他已經走遠了。”
寒長老把心訣和鳳凰火丹一並傳給謝琅,傳罷,道:“你試試吧。”
謝琅記下心決,拿起鳳凰火丹。鳳凰火丹只有小手指頭大小,仿佛流動的岩漿,色澤極其鮮豔。他看不出鳳凰火丹在丹藥內的等級,但他注意到鳳凰火丹只有一條細微不可見的丹紋,想來丹品極好。
此丹入嘴,未加吞咽,便自動從喉嚨滑落,直直墜進丹田。
丹田瞬間發熱,那丹藥破開,燃起熊熊大火,轟然撲向離得近的經脈,並朝四面八方鋪開,將每一寸經脈都卷入烈火之中,進行無情的焚燒。
心臟劇烈跳動,謝琅聽到血液奔騰的聲音,他全身燙得如鐵爐,額頭青筋暴起,汗水大顆大顆落下。
他手臂顫抖,握住臨近的桌角,低低的喘息。
“哢嚓——”一聲響聲。
謝琅力氣太大,把桌角握碎了。
“五心朝天,靜氣凝神,默念心決!”
“是。”謝琅應道。
……
溫見雪在廚房整理自己的丹藥,整理完後,坐在走廊上看天。
今日的天特別明朗。
不知過了多久,一絲熱浪從門底縫隙鑽出,與之相隨的還有淡淡的木料燒焦味道。
起火了?
溫見雪不假思索,猛地望向房間,隔著厚厚木門,不曾見到半點火星。
不過頃刻間,房內傳來輕微的敲擊聲,一頓一頓,似乎分外艱難。
他當即朝房間走去,即將走到房門口時,停止腳步,嚴肅思考是否要進去。
從響動來看,這是謝琅在求助。
根據經驗教訓,他應對此充耳不聞,以免再次遭受背刺。
但這正是關鍵時刻,如果不幫對方,勢必會被記恨。
這同之前的記恨不同,兩者的差距大約在冷兵器與熱武器之間,到那時就不是區區一個荒唐的辦法便能解決的生命危險了,對方會當即宰了它,斷人修煉之路如殺人父母。
至於寒長老,遠水解不了近渴。
隻當為世界和平做努力吧,指不定對方修複經脈後,因為偏離劇情,不符合黑化要求,被小說意識踹出大反派行列。
溫見雪非常會上升高度,他思考完畢,理清利弊,不再糾結,走到門前,推開房門。
木料燒焦味道瞬間濃鬱了。
熱浪卷著滾滾白煙,咆哮衝來,幾乎要燒掉他的衣服,灼傷他的皮膚,他進入後,下意識閉上眼。
各種異樣很快消失大半。
溫見雪一面擦去煙熏火燎出來的眼淚,一面打量房間。
房間從圓形木桌開始,呈放射狀,燒毀大半。
他絲毫不懷疑,只要稍加用力,就能將這些地方踩成一攤灰。
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像一隻獸,匍匐在地,渾身肌肉暴起,皮膚大面積燒傷,雙手死死扣著地板,指甲破裂,手指頭磨平,血肉模糊。
溫見雪走近他身邊,又退後一點,躊躇蹲下,朝他看去。
謝琅的眼睛布滿血絲,有血液從他的眼角流出,沿著臉頰,快速往下滴。
他咬緊了牙關,兩側咬肌都鼓了起來。
溫見雪聽到他喉嚨裡發出低低的聲音,正想湊近去聽,對方木偶一樣,僵硬無比,忽地扭頭朝他看來。
溫見雪嚇了一跳,下意識做出防禦姿勢,但對方只是噴出了一口血,便轟然倒下,閉上雙目。
溫見雪下意識松了口氣,靜靜躺於焦黑桌面的聯絡玉佩閃爍兩下,傳出寒長老的聲音。
“他如何了?”
想必是寒長老聽到他進入房間的動靜了。
溫見雪抬手就摸謝琅脖頸處的脈搏,碰到一瞬間,灼熱皮膚燙得他差點嘶出聲,裹上隔絕高溫的靈力罩,感受了一下對方脈搏,認真回答:
“活著。”
他又去探查對方經脈。
“經脈雖被重塑了,卻十分脆弱,根本經不起一點靈力。”
眾所周知,經脈若是經不起一點靈力,即便勉強修煉,也會止步於築基期。
寒長老聞言,道:“這不應該,之前也給其他經脈盡斷的人使用過鳳凰火丹,皆順利重塑了經脈。”
沉思良久,他問:“莫不是謝琅體質特殊?”
體質倒不特殊,只是謝琅不算純粹的人。
溫見雪陷在坦不坦白謝琅半妖身份的地獄問題之中。
坦白,幫了對方,為世界和平做出了努力,但會被對方大卸八塊,死無葬身之地;不坦白,很好,會被對方記恨,也會被對方大卸八塊,死無葬身之地。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