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衡聞言,沒有說話,他只是看著天空,手指輕點著明亮的劍身。
長劍發出並不通透明亮的聲音。
……
密密匝匝的樹木幾乎擋去全部太陽的余暉,四周昏昏沉沉,遠方的景物僅憑肉眼有些看不清。
一個身穿劍宗主宗外門弟子服飾的青少年,緊緊握著長劍,手背青筋抱起,神色略微驚惶地看著四周,小聲呼喊道:
“師兄?李師兄?王師兄?”
林間空蕩蕩,並無人回他。
他朝前走了一步,不小心踩中落在地上的樹枝,耳邊聽到一聲哢嚓的響聲。
他如驚弓之鳥,當即低頭,看到腳下的樹枝,提著的心終於放了下去。
然而,四周還在想著哢嚓哢嚓聲,似乎無數樹枝被他踩斷,可他分明站在那原地沒有動彈。
這些聲音是從哪裡發出來的?
他額頭冷汗直冒,剛落下去的心又提了上來,或許是因為太緊張,他呼吸不順暢,喉嚨發緊,乾澀無比。
警惕的目光,快速巡視周圍。
灰沉沉的一片,除了樹木、野草,便是樹木、野草。
不得已,他隻得繼續往前,口中輕聲喊道:“師兄,你們在哪裡?”
就在此刻,哢嚓哢嚓聲突然停了。
林間閃過幾道黑影。
這個劍宗主宗外門弟子察覺到了什麽,陡然回身。
他看到了什麽令他難以想象的事情,或者是令他不敢相信的事情,瞳孔猛烈放大。
“嘩啦”一聲,地面殘留下幾滴鮮血,而那劍宗主宗外門弟子,消失得無影無蹤。
……
天徹底黑時,溫見雪等人抵達了山海林外圍。
山海林外圍,燈火明亮,站著不少人。
溫見雪定睛一看,認出了這些人,為首之人是金鱗宗宗主汪禹,其後是岫玉宗宗主岫煙,再後是鶴衣宗李秀。
另有幾個中小型宗門的掌權者。
他們身後跟著從各自宗門帶出的人。
他們此時正低聲議論著什麽,余光瞥見溫見雪等人,停止了議論。
溫見雪上前幾步,行禮,客客氣氣道:“諸位來此難道是……也有弟子進去歷練了?”
汪禹看他一眼,道:“我宗沒有弟子進入山海林歷練,只是聽說其他宗門皆有弟子進去歷練,此後沒了消息,所以前來一探究竟。”
他說這話,頗有第一宗的氣概,語氣高高在上卻又有幾分憐憫。
岫煙在一邊笑道:“溫宗主頗有先見之明,因此未派人前往山海林歷練,真是幸運,天道庇佑。”
“我等不知這山海林,詭異無比,派了弟子前來歷練,如今得了這下場。”
“若是門下弟子未出事還好,若是這些弟子出事了,那便是十分大的損失,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皆讓我們心疼無比。”
汪禹聞言,回身,皮笑肉不笑的看向岫煙,道:“岫宗主這是什麽意思?”
“表面在說,我有先見之明,實則在說,我與諸位門派弟子進入山海林後,失去聯系,有不可告人的關系,是與不是?”
“你以為我是林翡?”
岫煙抬手,半掩在嘴前,輕輕笑了兩聲,道:“汪宗主,可別多想,我只是誇獎你有先見之明罷了。”
“你若不信,且問問其他人,我有沒有,暗諷您的意思。”
她說著,看向了其他人。
眼見岫煙和汪禹,針鋒對麥芒,話間都藏著火藥味,在場之人哪敢出聲,說誰對或者誰錯,皆一言不發,低下了頭。
李秀在一旁道:“我們來此是有正事要辦,消停些,不要再你說去,我說來了。準備進入山海林吧。”
李秀說完進入山海靈的話,從乾坤袖中掏出幾張定位符拋給溫見雪等人,道:
“好歹是一起進入山海林,這定位符你們拿著吧。萬一出什麽事,或者尋到其他宗門弟子,我們也好找到你們。”
溫見雪謝過李秀,將定位符分發給了花傾城等人。
一群人這便打算進入山海林了。
忽然,林間石燈籠內的燭火劇烈搖晃,一股濃密的妖氣從天邊浩浩蕩蕩的席卷而來。
“呼哧——”,燭火熄滅了眾人視線受阻。
頃刻間,燭火又亮了起來。
眾人抬眼朝前方看去,只見一群妖出現在此。
為首那隻妖,身形高大,相貌堂堂。
他著一身張狂的紅色錦袍,衣袖皆用革皮護腕束緊,外罩玄色梅花疊雲紋皮披風,腳蹬黑底繡金絲長靴,腰間系了香囊、玉佩,以及一個鏤空鳥雀銜枝花紋金球。
金球裡面放置著三個圓滾滾的金珠。
所以佩戴之人,走起路來,仿佛攜帶著雷鳴,震得大家耳朵嗡嗡響。
這般囂張,叫人不想知道他是誰,也會知道他是誰。
汪禹警惕地看著對方,道:“妖王不好好待在自己的地盤,來此作甚?”
妖王?
溫見雪頗為疑惑,他怎麽沒見過這個妖王?
妖族八大妖王,畫像廣流修仙界。
溫見雪初來上界之時,便見過他們的畫像,對他們的長相頗為深刻。
可眼前這個妖王,他確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溫見雪思襯片刻,莫非……
眼前這個妖王是那位摘了妖王頭顱,登上妖王寶座不久的銀魚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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