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矜:“這個節骨眼上,臣不能歇息,坐個四輪椅去禮部當值便可。”
此次事件,無論如何,此人都算工傷,所以作為君主,應給予其補償。。
“沈愛卿,朕知你一片赤誠之心,當下禮部正是用人之際,尤其尚書一職,舉足輕重,朕自然看在眼裡。朕命人去購買一台四輪椅,給愛卿代步。”
“皇上無需費心,臣自個去購買一台四輪椅便可。”沈子矜又補充道:“如此臣也可以親自試一試輪椅的靈便度。
的確坐輪椅這種東西,需要自個體驗舒適感,親自去購買比較合適。
蕭懷廷手中緩緩轉動著杯盞,反應過來他是鑽入青年的圈套了。
都說給人買台四輪椅了,錢怎麽都也要到位。
尤其青年方才做了一件被他誇讚的好事。
“賞賜沈愛卿一萬兩黃金,去把四輪椅買了,剩下的是對你清廉的嘉獎。”
沈子矜坐在長椅上,拱手施禮:“謝主隆恩。”
每次賞賜都要謙虛一番,倒是顯得虛偽了,遂這次他乾脆不謙虛了。
說完,沈子矜看去窗外的天色。
蕭懷廷視線從窗外收回:“時間已經太晚,沈愛卿腿腳又不便,今日便留宿在宮中吧。”他清楚沈子矜有每日寫日記的習慣:“沈愛卿若是需要服用什麽藥,以及回去取什麽,盡管拉個單子出來,朕派人去國公府取來。”
“謝皇上體恤。”沈子矜腳腕正疼著,也不想動彈,尤其帝王想的周到。
可當下沈子矜腳腕正腫的嚴重,腳無法著地,他望著硬邦邦的地面,感覺一落腳就疼。
明日出去買輪椅,都打算讓人背著,所以……
沈子矜看向帝王,不等他說話,帝王已經向門外吩咐:“宣夜峰和燕卿過來,送沈尚書去寢殿休息。”
方才他在皇宮漫步時,看到了這二人。
內侍聽命,忙匆匆去找二人。
殿中,帝王和沈子矜並未再做言。
沈子矜在考慮著怎麽能花最少的錢,買一台最舒適的四輪椅。
當下皇上不必從前那麽大手一揮就打賞他。
今日若不是他下了個小套子,這一萬兩黃金都不帶賞賜給他的。
蕭懷廷坐在龍椅上,狀似在翻閱奏折,視線卻落了過來,定在青年因為腳腕疼痛,緊抿的淡色唇瓣上。
兩次他派人向青年行賄都以失敗告終,接下來他要用什麽法子,逼著青年就范,抓住他的把柄,作以威脅?
雷惑的身份,短時間內能再解一次毒,以後便不可操之過急,以免被他發現端倪。
至於宇寧的身份,火候還不到,也不可輕舉妄動。
堂主的身份更不用說了,青年與他仿佛就是冤家。
思及於此,帝王視線移到沈子矜的腳腕上。
青年這具身體太過脆弱了,仿佛風一吹就會散掉一般,甚至比一張紙還要脆弱!他的身體簡直就是琉璃所製,哪怕是一片小小的落葉砸在身上都能將其擊垮。這樣的身體狀況讓他無法使用強硬手段去奪取自己想要的東西。
因此,自己現在不能冒險采取強硬手段去掠奪青年,必須繼續忍耐下去。只有等到找到那兩朵地府紅蓮之後,他才能夠擺脫這種束縛,不再需要忍耐,可以隨心所欲地行事了。
這時,夜峰和燕卿一前一後的行了進來,恭敬的站在帝王面前,夜峰問道:“皇上召見屬下,有何吩咐?”
帝王頭也不抬的說道:“沈尚書腳腕受傷,你二人將他送去宮中給他安排的寢殿中休息。”
“屬下遵命。”夜峰和燕卿齊聲道,旋即向沈子矜走來。
沈子矜瞅著二人,心裡琢磨著到底讓他們倆中的哪一個背自己呢?畢竟這兩人看起來都應該都能背得動自己。不過,正當他思考的時候,這兩個人卻突然做出了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舉動——他們竟然直接將沈子矜坐著的那張長椅給抬了起來!然後,連人帶椅一起被搬出了房間。
是絲毫沒有觸碰到沈子矜的肢體。
沈子矜被二人的做事風格弄得一愣一愣的。
燕卿見他這副模樣,朝他拋了個媚眼,戲謔道:“小哥哥可真可愛呢。”
帝王望了眼三人離開的方向,清淺的笑了聲。
夜幕深沉,一輪冷月高懸於天際,散發著清冷的光輝。月色如水灑向大地,將一切都染上了一層銀白。夜晚的寧靜使得周圍的聲音變得清晰可聞,更增添了幾分靜謐之感。
蕭懷廷將今日的奏折都批閱完後,拿出了那本日記。
這個時候,青年也該寫完了日記,想著,帝王修長的手指,翻到了沈子矜今日寫的日記那一頁。
【唉,不知怎的,今日與那個高處涉及受賄一事時,我的心情格外緊張,生怕收了贓款後忽然跳出一群官兵將我抓個正著。】
蕭懷廷糾正他:“是高楚。”
【還沒有我第一次貪汙時,心態好了。】
【不過,我第一次汙時,還是有所疏漏,因為當時咳嗽太嚴重,將遮面的黑紗鬥笠不慎掉落,讓為我運輸贓銀的車主看到我的面目。幸好後來那個車行倒閉,車主不再拉貨,打探到他搬家到臨城做活不回來了,我這才放下心來,畢竟小心駛得萬年船,不可留下半點蛛絲馬跡。】
蕭懷廷忽而笑開:“這是不是應了那句話——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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