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卿一身嬌豔的紫色輕紗錦袍,白玉般的手中搖著一隻漂亮的蒲扇,紅唇彎起,從二樓睨著廚師和夥夫:“一切均在皇上的掌控中進行呢。”
廚師和夥夫一杯接連一杯的喝著酒,然後就不知後來發生了什麽。
客棧中,管家和阿福終於把嶽程等了回來。
夜已深,嶽程又年歲大,這會人連連的打哈欠,在看到管家和阿福時,以為沈子矜怎麽了呢,忙問:“你家主子生病了?”
他說著,背著身上的藥箱子就向門外走去,要趕去國公府,身後管家忙道:“主子安然,是雷惑大俠,他中了毒。”
“雷惑?”嶽程的腳步頓住,轉過身來問向管家:“都發生什麽事情?”又補充“詳細講出。”
隨後管家和阿福把知道的都一五一十的講給了嶽程。
嶽程眯著渾濁的老眼,捋著胡須似在剖析著什麽。
這時管家道:“嶽老神醫,我們快趕回府邸吧,主子很是焦急著要請您救雷大俠,把他身上的毒解了。”
阿福跟著點頭附和:“晚了怕是雷大俠就會有生命危險啊!”
嶽程走到桌邊一連倒了兩杯茶水,遞給二人:“看你二人趕路趕的口乾舌燥,喝些水再走也不遲。”
二人的確口乾舌燥,尤其嶽程已經如此說,便是還來得及救治,二人接過茶盞,便喝了下去。
隨後三人出了客棧,嶽程道:“我乘坐過府邸的馬車,太慢,乘坐老夫的吧。”
國公府的馬匹若是按照人的年紀算起,已經是五十多歲,快到退休的年齡,速度定然是不比嶽程馬車上的壯年馬匹,遂二人跟著嶽程坐上了他的馬車,趕去國公府的方向。
國公府中。
魏冉問了那二人好幾次,屋中的二人是怎麽解毒的,可二人均是默不做言,為了躲避魏冉的刨根問底,二人飛身離開,到別的地方去了。
但他們越是這樣,魏冉的好奇心便越發大,這位乾脆從樹上下來,偷偷的向臥室走去,想看看裡頭二人到底是怎麽解毒的。
第50章 一針見血
魏冉悄然的來到臥室的窗前。
雖然窗戶已經被擋簾遮住,卻並沒有關上,魏冉伸手撩開,想借著月光,瞧瞧裡面二人在怎麽解毒。
然而,沈子矜的臥室中,床上幔帳不知何時放了下來,嚴嚴實實遮住了魏冉的視線。
魏冉仍舊不放棄,他脖子前傾,想要好生的聽聽裡面的動靜。
正在這時,他後脖領一緊,被夜峰扯起,拎著走出一段路後,把魏冉摔在地上:“違規暗衛紀律,回頭去領罰三十大板。”
真是好奇害死貓,魏冉老老實實的蹲在地上,接受著夜峰的處罰。
秦冥和霽晨華趕過來,為魏冉求情。
此刻,秦冥道:“指揮使,魏冉還需要在皇上跟前當值,三十大板怕他會因傷勢太重,無法正常當值了。”
夜峰:“我會給他三日假。”
霽晨華道:“這事皇上也不知曉,我們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無規矩不成方圓,尤其我們在皇上身旁當值,更應該紀律嚴明,有些事不該我們知曉的,即便知曉了也要裝作不知曉,做到守口如瓶,這是我們的職責,而不是像魏冉連自己的分內之事都做不好。”夜峰打斷霽晨華的話,說完,他不滿的看向三人:“你三人若是開始就在我手下當值,我早早便辭退了你們。”
三人是上一任指揮使的屬下,也是上一任指揮使培養出來的,上一任指揮使在出任務時犧牲後,便由夜峰接任指揮使一職,幾人便歸在夜峰手下。
“明日去刑房領罰。”
說完,夜峰離開。
霽晨華冷哼一聲:“照他如此說,燕卿都被他不知辭退多少次了。”
秦冥提醒道:“燕卿是他徒弟,師徒十一年朝夕相處,我等豈能與其相提並論。”
霽晨華鄙棄道:“誰人不知,他現下對燕卿已然不是正常的師徒之情,否則豈能如此去包容一個這般驕縱之人,日日去胡作非為。”
秦冥又提醒他:“你這是在背後嚼舌根,非君子所為。”
霽晨華瞪他一眼,譏嘲道:“你以為你可以做君子嗎?”
他的話一針見血,秦冥頓時沉默下來。
他們是皇上身邊的親衛,一切聽命於皇上,可皇上此時此刻做的就不是君子之事,甚至可以用卑劣來形容,而他們這一群人均是幫凶。
地上,魏冉忽然皺眉說道:“剛剛我好像聽到了低低的哭聲,那哭聲好似沈尚書的聲音?”
很是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指揮使要是不把我揪走,我便能搞清楚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了!”
秦冥與霽晨華將夜峰說過他的話拍在他腦門上:“有些事不該我們知曉,即便知曉了也要裝作不知曉……”
天邊泛起魚肚白色,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指掀開幔帳,蕭懷廷穿整衣裳下了床,來到桌邊,倒了一杯涼茶,喉結滾動,轉瞬一口氣飲盡。
他將茶盞輕輕的放到桌上,目光飄去了床榻。
沈子矜安安靜靜的躺在上面,像是睡著了,但帝王清楚,他是昏了過去。
帝王為了不讓沈子矜醒來發現端倪,遵照他的意願,縱使他昏迷之時,自己可以肆意為所欲為,卻隻規規矩矩的“解毒”,並未脫掉他身上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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