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跟下,在偷聽的魏冉來了個透心涼,心飛揚,悄悄移開,離開這危險之地。
燕卿紅唇抿著笑意,從樹上猶如一隻燕子翩然飛落, 來到魏冉跟前,伸出染著淡紫色指甲的修長美手,將他頭上的茶葉摘下來,然後紅唇落在他臉頰,吻了一下,嗓音嫵媚的如同一隻妖精的與魏冉說道:“哥哥真可愛。”
這突如其來的一個香吻,頓時讓魏冉石化。
夜峰走過來,將燕卿帶離。
蕭懷廷神色敏銳的看向窗外。
沈子矜倒好一杯溫茶,剛要去端,忽然打了一個噴嚏,唾沫星子噴了一茶杯,他忙看去帝王。
此刻,帝王低著頭,正在專注的翻看奏折。
沈子矜輕輕籲下一口氣,忙蓋上蓋子,端向帝王。
“皇上喝茶。”
蕭懷廷抬起頭來:“沈愛卿剛剛好像打了一個噴嚏?”
沈子矜:“臣身體不適,打了一個噴嚏,打擾到了皇上。”
蕭懷廷視線落在他送來的茶盞上,似是等他解釋。
沈子矜卻抿唇不語,這個時候解釋不就是承認自己把唾沫星子噴到了這廝的茶水裡了嗎!
冒犯到帝王,罪責可不輕,他不能自首。
一個人如果做了虧心事,那他絕對不能有絲毫的心虛表現,反而要擺出一副理直氣壯、問心無愧的模樣。
於是乎,沈子矜挺直了自己的腰板,像一杆標槍一樣站立在帝王的面前。或許是因為他一直生活在一個人人平等、和諧相處的社會環境裡,所以他的身上散發著一種獨特的氣質——不卑不亢。這種氣質使得他在面對帝王時顯得格外自信和從容,沒有絲毫的畏懼。
蕭懷廷剛剛確實是在低頭認真翻看奏折,見他這一副模樣,便也打消了沈子矜將唾沫星子打到他茶盞裡的猜測。
他望著沈子矜接過他手中的茶盞。
方才的奏折還沒有看完,蕭懷廷一隻手拿著茶盞飲著,另一隻手拿著奏折繼續看。他的表情嚴肅沉穩,沒有絲毫的分心。
沈子矜目視前方,不看他喝茶,謹防被帝王發現端倪。
突然一聲細碎的聲響傳來。
沈子矜的注意力不得不吸引過去。
只見帝王剛剛看在手中的奏折落到了地上,而帝王正低頭著,修長的手指貼在唇邊,正在認真往外扯著什麽。
沈子矜忙擦亮眼睛去看。
蕭懷廷眉宇高攏,凝著一層嫌氣,手指捏著一根發絲,正緩慢地從嘴裡往外扯,沒有人知道那另一截在嗓子眼的發絲,是怎樣一種感受。
沈子矜看著直咧嘴。
蕭懷廷將一整根發絲都扯了出來後,黑著臉起身,來到沈子矜身旁,撈起他的一根發絲,與手中的那根發絲比對著。
沈子矜反應過來,這應該是他剛剛給帝王倒水時,頭髮不慎落了一根進去, 自己當時因為唾沫星子的問題心虛 ,沒去看茶盞裡,就給蓋上了。
此刻,帝王涼涼的聲音傳了過來:“被朕吃到嘴中的這根發絲,是沈尚書的。”
都不喚愛卿,這是真生氣了。
證據確鑿,沈子矜低眉順眼,承認道:“臣錯了,下次臣為皇上倒水時,一定多加小心。”
他頭上,帝王的話語響起:“一句多加小心就想將冒犯朕之事了結,未免也太敷衍了吧。”
沈子矜整理一番心緒:“臣知曉皇上不會因為一根頭髮的失誤,而重罰臣,皇上一直體恤臣病弱的不堪一擊的身體,昨日還讓臣提前下職了,尤其皇上也知曉今日並非是臣在禦前當值。”
又來堵他的嘴,蕭懷廷:“朕的確不會重罰你,不過輕罰是要的。”
第71章 投喂
沈子矜抬眸,視線落在帝王的頭髮上:“要不,臣也吃皇上的一根頭髮?”
說完,沈子矜強忍著沒把早上吃的飯吐出來。
聽的蕭懷廷也眉尖一跳,雖說是自己的頭髮,但他也感覺到反胃。
沈子矜也沒想到自己竟然這麽會玩埋汰。
“這幾日沈尚書都回禮部當值,何時回到禦前,待定。”
帝王冷眼掃過他,說出這句話來。
“謝皇上開恩。”沈子矜垂首,虔誠施禮,埋下的眉眼間壓著愉悅。
早知這樣,他就多往這廝茶杯裡放幾根頭髮了。
“回吧,朕當下看到沈尚書,便想起那根頭髮。”
沈子矜:“罪臣這就在皇上面前消失。”
說完,沈子矜躬身拱手,向後倒退著走了幾步,才轉過身去,心情愉悅的離開。
蕭懷廷望著沈子矜離開的方向,薄唇浮起一抹冷笑。
“朕還在思忖怎麽將他支去禮部當職些時日,方能不被他發現端倪,機會便自己來了。”
說著,帝王將一直捏在手中的那根發絲收入一隻精致的小錦囊中,同日記、平安扣玉環,白色飄帶,帶著兩顆袖珍小金豆眼睛的艾草螞蚱都放到一起。
整理完,帝王忽然想起一件事,蹙眉道:“他的那個噴嚏定是打到了朕的茶盞中了。”
蕭懷廷視線落在沈子矜為他倒的那杯茶水上,旋即伸出手,端了起來,緩緩送去……
不在令人窒息的皇宮中當職,沈子矜整個人變得不知有多輕松。
都已經快晌午了,今日他便不回禮部上值。
他決定去風信堂,問一問堂主查探吳馳父子查的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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