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並不是他眼花。
他轉眸看向床榻上已經睡熟的青年,他曾經喃楓的確有懷疑過他!
半晌,蕭懷廷收回視線,繼續看著。
【我只是佔用了兄長弟弟的身體,再有四個月我就會離開這具身體,回到我的世界,見到薛放璃,永遠永遠的不會再回到這個世界。】
蕭懷廷眼眸一瞬不瞬盯著這一行字久久,仿佛人都石化了一般。
帝王身旁的蠟燭已經燃盡,漆黑的夜晚,像無盡的黑暗深淵,帶來了深深的恐懼和不安。如一張巨大的黑幕,將整個世界籠罩其中,帝王坐在這片黑暗之中,他的身影顯得孤獨而脆弱。
沈子矜醒來時,帝王已經不在帳篷中, 視線移到身旁,床上擺放著一套黑白配色的錦袍,錦袍很精致,裡面是一件純白色綢緞暗紋束腰錦袍,外罩一件黑色紗衣,很適合在軍中穿著。
原來帝王給沈子矜準備了衣裳,只是昨日不想讓他進入靈棚。
民間一直有傳聞身體病弱的人不能進入靈棚,那裡陰氣太重,會傷害他的身體。
昨晚賀老將軍的遺體已火化,待戰爭結束,賀之周帶著他老人家的骨灰,返回故裡,再下葬。
沈子矜並沒有穿帝王給他準備的衣裳,他穿了沈雲給他置辦的那套布衣長袍。
帝王和將軍們正在主帳的沙盤前,做領兵征戰部署。
沈子矜是一國右相,可以進入主帳。
此刻,把守在門外的侍衛將他放行進來。
帝王正在認真的做部署。
慕青朝他點了點頭。
賀之周也朝他點了點頭。
少年眼窩深陷,很是憔悴,一看就知賀老將軍之死對他打擊很大。
皇甫少白與帝王一般,沒有看他。
燕卿朝沈子矜眨了一下眼睛,夜峰用眼神與沈子矜打了招呼。
顧常歡含情脈脈的望著他,那感覺要把心掏給沈子矜。
沈子矜還記得那封信,記得顧常歡的待他好,但他不想,也沒法回應顧常歡。
他來到帝王身旁,視線落在沙盤上,聽著帝王做部署。
蕭懷廷將一隻小旗子,穩穩地放到一處斷崖旁,沉聲道:“把北疆王引到這裡,容易對他進行絞殺……”
一群人認真聽著帝王的部署。
帝王說完,才轉眸看向沈子矜,視線落在他身上的白衣上頃刻收了回來,詢問他:“昨日睡的可習慣?”
沈子矜恭敬回道:“謝皇上關懷,臣與將士們一般習慣。”說著,他改了話題,指著沙盤道:“北疆王狡詐,武力值迅猛,軍力也雄厚,皇上這般部署,不好成功。"
蕭懷廷問他:“愛卿可有何看法?”
第158章 子矜,等著朕歸來
沈子矜:“臣以為,先從內部瓦解他的戰鬥力。”
一眾將軍均是看向沈子矜。
沈子矜繼續道:“臣聽聞北疆王殘暴無情,對自己的屬下非打即罵,與他離心的人不少,只是迫於他的淫威,不敢有所作為。”
蕭懷廷望著眼神明亮而狡黠的青年,明白了他要用慣常對付他和小十七兄弟二人的手段,去用離間計。
沈子矜似乎猜到身旁帝王這一刻心中的想法,他桃花眼在看向他的那一刻閃過挑釁之色,但馬上恢復如常,視線落在沙盤上:“我們派人潛入北疆街市上,去散播謠言。”
他蹙眉思忖片刻:“就造謠說, 北疆王醉酒透漏出來,說待他擊敗皇上的軍隊,一舉攻進皇城,坐上皇位後,就殺了他身旁那些掌權的將軍。”
說到此, 沈子矜朝蕭懷廷拱手施了一禮,道:“接下來的話,臣無心冒犯皇上,請皇上不要怪罪臣。”
蕭懷廷:“說吧,朕不會怪罪沈愛卿。”
沈子矜說這一句話只是在其他人面前做做樣子,當下他在帝王面前可是很猖狂,帝王也近乎無底線的容忍著他。
他清清嗓子接著道:“許多皇上開國先斬功臣,怕他們功高蓋主,手握大權造反,再直白一些的比喻就是瞎子恢復光明後第一件事就是丟了手中的拐杖。”
說著,沈子矜看了一眼面前的其他人,聲色溫潤:“諸位也都清楚這一點吧。”
自古帝王多薄情, 防范著身旁的每一個人,很多功臣都死在了他們的手中。
主帳內的將軍們在聽了沈子矜話後,氣氛變得莫名尷尬起來,知道是這個理,但帝王在這裡,又沒法吱聲。
蕭懷廷手握成拳抵在唇瓣輕咳一聲,道:“朕不會殺你們。”
這小蹄子,外部還沒去搞分裂,先搞起了內部分裂了。
沈子矜:“諸位放心,皇上又不是開國皇上,何況這次皇上是禦駕親征, 與將士們同時奮戰在這危險至極的前線,不會存在功高蓋主。”
蕭懷廷:怎生感覺青年這話說的有些不對勁?
二人說完這一番後,賀之周開口說了話:“沈右相好主意,北疆王那頭一旦與將士們離了心,出現分裂,這場仗打的就不會如此吃力了。”
慕青跟著附和:“是啊,若是成功,說不上敵方會有將士暗中投靠我方,如此這場戰事我方就能獲得提前勝利了。”
顧常歡有意無意的盯著沈子矜,心也不知在沒在軍事上。
其他將軍倒時在跟著點頭附和著。
蕭懷廷:“沈右相想出的辦法,朕采納,不過需要盡快收到成效,便要更需主動一些。”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