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懷廷同樣如此,他萬萬沒想到會在這裡被人認出來。沈子矜擔心被人認出殿堂歡有損他好官的名譽,更無法向帝王交代。他與一個大盜混在一起,這種事情一旦被揭露,後果將不堪設想。而蕭懷廷則擔心被人識破他是假冒的殿堂歡。
正在二人各懷心思,在想著應對對策時,老嫗又說了話:“我不會跟其他人說的。”
她的聲音很小,其他人又在忙著吃水果,沒有注意到她的話語。即便是那名一直好奇地望著這邊的少女,也只是因為她天生智力有些問題,無法理解其中的深意,所以無需擔心被發現。
沈子矜與蕭懷廷對視一眼,旋即沈子矜對老嫗做出一個請的手勢:“老婆婆,我們借一步說話。”
顯然沈子矜是怕這裡耳目太多。
隨後沈子矜和蕭懷廷將老嫗帶去了一間臥室,請老嫗坐下後,沈子矜問她:“您認識殿堂歡?”
他說完,將蕭懷廷頭上的黑紗鬥笠摘了下去,讓老嫗看的更清楚,繼續說道:“您不用擔心,我已經將他控制住。”
這話說的,他自己都覺得假,可眼下他又不知該對老嫗怎麽說。他剛剛還給殿堂歡橘子吃了。
一旁,蕭懷廷卻靜靜的觀察著老嫗,不知在想著什麽。
“他是好人。”老嫗忽然說道,緊接著,渾濁的老眼蒙上一層淚意:“當年我患了重病,已經沒錢治病,只能等著死時,是殿大俠拿出的錢,為我治的病,臨走時還給我和當家的留下銀兩,這些年當家的一直記著他的恩情,只是當家的早走,無緣再見恩人。”
沈子矜完全不敢相信,他桃花眼忽閃忽閃的瞅瞅男人,與老嫗說道:“老婆婆他是個盜賊!”
“我知曉。”老嫗道:“可他是個好盜賊,與山祁城的土匪恩人一般,都是劫富濟貧的好人。”
沈子矜感覺自己的CPU都快被乾燒了。
蕭懷廷則是依然靜靜的站在那裡,以不變應萬變。
老嫗繼續說著:“已經時隔六年,我當時病的都脫了相,殿大俠也難以認出來是我了。”
說著,老嫗開始回憶起來:“當年我得了殿大俠救助,活了下來,當家的為了感謝殿大俠,留你用了一頓便飯,得知你酷愛吃辣食,尤其是辣子雞,從那以後的每一年,你在我家用餐的日子,當家的都要買隻辣子雞紀念你的恩情。”
沈子矜忍著笑意,感覺像是祭奠一般。
蕭懷廷看出沈子矜的心思,給了他一個一會收拾你的眼神。
老嫗接著道:“方才我聽殿大俠與沈尚書說那句‘我最討厭吃水果,尤其是橘子’讓我想起了殿大俠,他也是如此,便好奇的過來看看,沒想到真是恩人。”
說話間,老嫗又仔細的瞧了瞧蕭懷廷:“六年沒見,殿大俠長高了不少,聲音也變了。”
六年前殿堂歡還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身體尚未長開,嗓音也會有變化,所以沈子矜不會從這兩點去懷疑他。經過老嫗這一番話, 沈子矜從殿堂歡的喜好,確信眼前之人就是殿堂歡。雖然會有一些不解,但他不會再去猜疑眼前男人身份的真假。
三人簡單在臥室中攀談一會,沈子矜便將老嫗送了出去,並吩咐護衛去購買一個好的黑紗鬥笠給蕭懷廷罩嚴實了。
謹防再出現一些不可控的意外。
陽光熾熱地灑向皇宮,宮殿的飛簷和鬥拱在陽光下投下淡淡的影子,給人一種莊嚴肅穆的感覺。
沈雲坐在尚書房中授課,這時有侍衛匆匆進來,來到皇甫少白面前,面色凝重地說道:“大都督,皇甫老爺不慎從石階上摔了下去,傷勢不輕。”
皇甫少白臉色一變,眉頭緊緊皺起,然後看向沈雲:“沈夫子,我有事先離開一會。”
沈雲忙道:“快去吧。”
皇甫少白的父親從石階上摔下去,摔成重傷,這可不是一件小事,他必須要回去看看。可他不放心沈雲,便將自己的隨身護衛留了下來。
他剛一走,蕭北焰就起身來到沈雲近前,貼近他,微微俯身,湊近沈雲的耳畔:“是我派人將皇甫少白的父親從石階上推下去的。”
沈雲被驚得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蒼白如紙,聲音帶著一絲難以置信和憤怒:“十七王爺,你怎麽可以這樣?”
就在這時,皇甫少白留在原地的護衛立刻衝上前去,想要保護沈雲免受欺負。
然,這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令人措手不及。只見蕭北焰身手敏捷地揮舞著手中的匕首,在電光火石之間,準確無誤地割斷了那名護衛的手筋,他痛苦地倒地,手腕上殷紅一片。
蕭北焰看著眼前的一幕,半邊唇角一勾,露出一抹惡魔般的殘忍笑意:“還真當我好欺負了?我只是耐著性子跟你們玩玩而已!”他的眼神中閃爍著嗜血的光芒,讓人不寒而栗。
沈雲忙要去給護衛止血,卻被蕭北焰一把扯了過來:“沈夫子,你應該多關心關心我的。”
說罷,丟掉手中染血的匕首,將沈雲強行帶離尚書房。
內官被嚇的一聲都不敢吱。
“咳咳咳……”沈子矜坐在驛站外的涼亭中,咳嗽起來。
肩膀上一沉,沈子矜低眸看去,是一件外套披在了他身上。
沈子矜剛要抬手去拿掉,卻聽男人道:“身體重要,還是你的固執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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