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皇上……”顧常歡遲疑片刻:“不同尋常。”
沈子矜一副雲淡風輕:“上了龍床,能尋常了嗎!”轉瞬又道:“謝謝你告知我皇上的那個秘密。”
顧常歡:“所以是皇上欺騙了你?”
沈子矜:“不重要,隆安侯若是沒有其他事情,請閉嘴,我想靜靜。”又補充一句:“如果可以,把肩膀借我用一用,我累的要命,想靠一會。”
“好,我的肩膀永遠是子矜的。”
沈子矜沒有力氣再說話, 他閉上了眼睛,靠在顧常歡的肩頭上。
帝王的視線投了過來,卻並未做言。
沈子矜閉著眼睛,看似恬適淡然,然而,他的內心卻是凌亂的。
皇上居然知曉了他不是真正的鎮國公世子!
也就是知曉他只是佔用了原主的身體,但這種可稱為讓人震驚的神奇之事,他卻並未從他的神色中看出一絲驚訝來,是當初處在生死一線的原因?還是他知道了他更多的事情,已經從震驚中接受這些奇異的事情?
心中亂糟糟的分析一通,沈子矜越發擔憂起來。
他會不會阻止他離開這裡?
想到此,沈子矜歎出一口氣。
“小矜這是怎的了?”
顧常歡聽到沈子矜歎氣聲後,問道。
沈子矜:“我有些後悔剛剛救皇上,讓他跳下去,摔的粉身碎骨好了。”
顧常歡挑了下眉:“小矜也就是一時過過嘴癮,做不出這種事。”
他應該是中了皇上的苦肉計了,哪裡會那麽巧合,自己能及時趕來救了皇上,皇上五感如此強,一定是聽見了援軍的馬蹄聲,也料定燕卿會扯住他。
不過,他這一步也是險棋。
皇上也是對小矜下了血本,隻為得到他的心。
可是這些只是他空口無憑的猜測,還是不要與小矜說了。
此刻,顧常歡似是想起什麽,又道:“我要向你坦白一件事情。”
沈子矜靠著他肩頭,眼也不睜的道:“說。”
顧常歡:“那次朝堂上,大理寺卿要殺小矜,當時救下你的人不是我,是皇上。”
皇上若是能善待小矜,事情又到了這種地步,或許小矜能接納皇上,對他應該是最好的結果吧!
沈子矜緩緩睜開眸子,蹙眉思忖片刻:“當時他還不知我是那特殊體質?”
“對。”顧常歡為他確定道,所以皇上對小矜不只是為他克制蠱毒,也是心悅。
沈子矜沒把注意力繼續投在地方的身上:“當初我就懷疑不是你救的我,你只是想借著這件事泡我。”
顧常歡已經能理解沈子矜口中的“泡”字的意思。
他歎道:“可是最終我也沒能將小矜泡到手。”
沈子矜:“怎麽那個字從你嘴裡說出來就那麽難聽,也是用詞不當。”
顧常歡:“ 我們雖然無緣結為眷侶, 但我也會默默守在你身旁,護著你。”
皇上若是待小矜不好,他會不惜付出任何代價,都要帶小矜離開。
“謝謝。”沈子矜:“不過以後我會離開皇城,到一個很遙遠的地方。”
他頓了頓:“希望你在皇城時,可以照顧照顧我兄長,他為人善良,與世無爭,還非常好欺負,我怕我走後,蕭北焰那個小魔頭,會想方設法的欺負他。”
沈雲是鎮國公血脈的事情,顧常歡也知曉了,此刻神色噙著歉意,道:“小矜不說,我也會幫助他……”
馬車已經準備好,蕭懷廷坐在馬車邊,靜靜的等著沈子矜。
軍醫走了過來,看到帝王脖頸上傷口,恭敬的說道:“皇上,屬下為您處理一番傷口吧?”
與北疆王這一戰中,蕭懷廷也會受了傷,只是沒那麽嚴重,脖頸上的傷口看似輕微,但若是當時他遲疑一秒,那麽此時的蕭懷廷就是一具屍體,沈子矜也會被北疆王殺死。
或許當時沒有沈子矜在他身旁,帝王也不定避開那一劍了。
蕭懷廷下意識抬手摸了摸脖頸上的傷口,與軍醫道:“不必。”
軍醫剛要說話,余光瞟見斷崖,驚道:“沈右相將隆安侯推下斷崖了!”
什麽!蕭懷廷忙看了過去。
“你怎麽這麽容易推?”沈子矜只是因為氣憤顧常歡坑了沈雲,推了他一把,卻不成想這位就像個毛絨大狗熊一般,輕飄飄的就被推了下去,還好沈子矜眼疾手快的扯住了顧常歡。
顧常歡忙借力上來,與沈子矜苦笑道:“我心悅小矜,所以對小矜毫無防備,被小矜輕松的就推了下去咯!”
沈子矜:“就在這處斷崖,我險些沒讓兩個人在這裡喪命。”
他說完,起身離開。
沈子矜坐進蕭懷廷為他準備的馬車中,蕭懷廷則是駕馬跟在馬車旁,守護著心愛之人。
因為太勞累, 沈子矜在馬車中睡了一覺,到了軍營,他直接去找嶽程。
秦冥還不知生死,一直牽扯他的心。
他快步進了帳篷,當看到霽晨華正在給秦冥喂水喝時,提著心終於放下來,旋即給了一旁正在低頭配藥的嶽程一個大大的擁抱,眼淚含在眼圈中說道:“我就知曉老爹是神醫,沒有您救不活的人!”
嶽程感受到沈子矜身體溫度的不正常, 拿出藥瓶倒出一枚藥,塞進了他的嘴中,緊接著倒了一杯水遞過來,說道:“老夫醫術雖好,但也不能起死回生,得虧秦冥還有一口氣,否則可是回天無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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