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懷廷緩緩飲下一口酒:“沈尚書若是身體不適,就先回吧,我飲完這一壺酒再走。”
沈子矜落在他手中的酒樽上,照他如此飲酒的速度,用不了多久就能飲完一壺酒,出於禮貌,沈子矜道:“我等堂主,我們又順路,一同回去……嗯? 堂主換了一隻酒樽?”
他的觀察力倒是強悍, 蕭懷廷垂眸望著手中的酒樽:“換了一隻, 先前那只有些破損,將指腹劃破了。”
說著,蕭懷廷將他被“劃破”的指腹給了沈子矜看一眼。
傷口不大,無需包扎,沈子矜話中帶著幾分調侃:“我還以為堂主是自己把酒樽捏碎,割破的呢。”
男人瞪他一眼:“我有病吧。”
“是你承認的哦。”說完,沈子矜朗朗笑開。
蕭懷廷凝視著眼前這個略帶俏皮的青年,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青年的眼神清澈明亮,純淨無瑕,笑容明媚乾淨,皮膚白皙細膩,容貌俊美無比,給人一種賞心悅目的感覺,更重要的是,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似乎並沒有那種貪汙腐敗官員所特有的陰霾和晦暗。這種清新脫俗的氣質,使得他在人群之中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這個人如果不是貪官,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勝任當下空缺的右相一職,去重用他。
此外,還有關於冥寒體的事情。倘若他真的如表面那樣純潔無辜,或許他們之間的關系會有所不同。他會征求他的意見,甚至給喃楓予他一個尊貴的名分——一國之後。但是,無論如何,事實就是事實,他終究還是一個貪官,而且是一個陰險狡詐的貪官。面對這樣的事實,讓他感到無奈和失望。
所以他並不認為自己當下對青年做的種種有何不妥,一個貪官本就不配被尊重,若不是因為他是特殊的冥寒體,他活的不會如當下這般輕松自在。
蕭懷廷將一壺酒都喝沒了後起身:“我們回吧。”
他說完,提步離開。
沈子矜眨巴眨巴眼睛望著男人忽然送給他的後腦杓,暗道:堂主這貨是不是更年期到了。
他結完帳,男人已經走出了酒樓,沈子矜也不想追他了,他坐在椅子上歇了一會,才起身離開。
然,他剛邁出酒樓,當看到道路對面的一個人後,臉色頓時一白:“殿堂歡。”
第99章 進入天字六號客房
沈子矜下意識的去看身旁的護衛。
護衛見他臉色不好,指著對面的人問他:“沈尚書此人若是歹人,屬下這就去緝拿?”
沈子矜忙又看向對面的人,卻馬上抬手揉揉眼睛,重新看了過去。
對面的人此刻卻變成了一名陌生的中年男人,根本就不是殿堂歡。
“他不是歹人,我不認得他。”
是他看錯了。
沈子矜呼出一口氣,身體有些虛弱的靠在牆面上,這才發現身旁站著一個人。
“殿堂歡?”蕭懷廷頂著堂主的馬甲, 望著對面的中年男子,明知故問向沈子矜:“不會是你讓我查探的那個殿堂歡吧?”
“我還以為堂主走了呐。”沈子矜說完,回他道:“就是他,他偷了我的錢,還偷走國公府的地契。”不等男人說道,沈子矜又道:“堂主能夠幫我找回國公府的地契嗎?”馬上補充“給你錢,不能讓堂主白乾。”
“沈尚書太高看我了,我不是萬能的。”蕭懷廷道:“這種事情你應該求天子幫忙。”
狗皇帝說是給他找了,可是一直都沒消息,沈子矜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回客棧?”
男人提步向著客棧的方向走去。
沈子矜揉揉有些混沌的額頭,跟著他走了。
“哎?堂主你慢點,我跟不上了。”
蕭懷廷停下步伐,等沈子矜:“今天有些後悔遇到沈尚書了。”
沈子矜追了上來:“彼此彼此。”
蕭懷廷放慢了腳步,觀察著沈子矜。
沈子矜走了一段路,揉了好幾次額頭。
沒一會人腳下一踉蹌,險些摔個跟頭,與此同時,男人向他伸過來一隻手臂:“ 二十來歲的年紀,看上去卻像花甲老人,扶著我的手走吧。”
“多謝。”沈子矜扯著男人袖角走著路:“建議堂主淨齒時多放些香料。”
跟在後頭的護衛,看著二人走了一路,掐了一路,直到客棧二人方才停止互掐。
沈子矜將扯在男人袖角上的手收了回來,雙手抱拳,說道:“多謝堂主,就此別過,下次再見便能聽到你的好消息了。”
“好,就此別過,下次見。”
說完,二人向著自己臥室的方向走去。
“嗯?”沈子矜望著跟自己一同上樓的男人:“堂主也住在二樓?”
男人的聲音攏上幾分嫌棄:“我外出從來都是住天字號客房,今日來得晚,否則我便包下整座客棧。”
一樓是地字號客房,客房的大小裝修擺設都遜色於天字號的客房許多。
聞言,沈子矜撇撇嘴,到底是因為求人辦事,沒把話再懟出口:“堂主說的對。”
說完,提著袍擺走上樓梯。
如今,沈子矜無論說出什麽話,蕭懷廷都感覺在陰陽他。
二樓分為東西兩個走廊,兩人上了樓後,又同時向著東面的走廊走去。
走了一段路,沈子矜停住腳步,轉頭看向男人:“堂主,別說你就住在我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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