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霜指指大媽袋子裡的飯盒,大媽這才遞給余暉,笑著湊到余暉耳邊:“你弟弟非要給你送來,我哪敢放他一個人出門,才跟過來了。”
“多謝多謝,真是給您添麻煩了。”余暉抱著熱乎乎的飯盒,真是無以為報……
落霜又往他手裡塞了個東西,余暉還沒來得及看,守門大爺就開始催了,要關門。
大媽只能先帶著落霜離開,余暉走遠了些,手心裡攥著個圓圓的東西,張開手才發現是個青色的小果子。
果子上還帶有落霜的溫度,想必是拿了一路吧……
下午事多,打包的件數增長了好幾倍,廠子似乎沒有受到上午那件事的影響,大家心無旁騖地完成工作,最後按時下班。
余暉避開人群,明明說村子受損嚴重人員大減,這廠子裡的人卻不少,余暉心存疑慮只是多看了兩眼,看守的大爺推推他的後背:“快走快走,別擋著路。”
他照例去燒餅鋪子買了餅子,今天的錢很多,他多買了大爺大媽的那兩份,順道買了菜,正好一起帶到鄰居家。
院子裡很清靜,竟是一點聲音都聽不到,嗯?落霜怎麽不在家?
余暉看了幾眼,發現不渝也不在家,難道是跟著落霜一起出去了?怎麽也不吱一聲呢?
余暉提著菜去到大媽家裡,大爺正在後面修工具,看到余暉進來,趕緊招呼他坐下。
“我順道買了菜,我們那邊沒法子做飯,還得麻煩大媽做一下。”
“不妨事不妨事,等老婆子回來就做。”
余暉很是擔心,難道是跟大媽出去了就一直沒回來嗎?
“大爺,大媽去哪兒了?”
“噢,在木匠那裡,噢對,你弟弟也在。”
余暉放下才就跑出去了,不是說好不到處亂跑的嗎,怎麽到木匠鋪子裡去了!
他一路小跑,繞過兩條街才看到木匠鋪子,倒沒有他想象得那麽古老,竟是個精品店,看來沒有起戰事時,這小村莊也挺繁盛的……
余暉松了一口氣,推開門瞧見落霜正低著頭,大媽站在他身邊,還有個老師傅笑著教他握鏟。
老師傅訓著門鈴聲探頭,“喲,來客人了,歡迎光臨!”
這位老師傅是個頭髮花白的老太太,臉上皺紋不多,但看起來年紀比大媽要大一些,余暉打了聲招呼,摸摸落霜的頭:“我是來找人的。”
大媽笑著介紹了他,老師傅這才笑道:“你這弟弟心靜,手又穩,留給我當個徒弟怎麽樣?”
余暉捏捏落霜的耳朵,還是得詢問當事人的意見:“你想學這個嗎?”
落霜比劃了一個很難懂的手勢,大媽看看余暉,老師傅也看看余暉,余暉只能看看天,胡亂翻譯:“師傅,他學……需要交學費嗎?我們、沒多少錢。”
老師傅笑著擺擺手:“不用不用,反正生意做不做都這樣,他要是能賣出去,錢都算他的,日常我管飯,你看怎麽樣?”
後半句是對落霜說的,落霜又看看余暉,手指比劃了一個OK。
余暉莫名忍不住想笑,強忍著搓搓落霜的腦袋,跟老師傅約好了每天學木雕的時間。
眼看著時間不早了,余暉牽著落霜離開,回首時正好能看到服裝廠的側門,要是沒有這個廠子,恐怕這個村莊的生存近況會更艱難,那些地頭蛇互不相讓,爭來鬥去,搞不好竹籃打水一場空,這裡的村民也會失去經濟來源,生活更加拮據。
“嗯?”落霜抓著余暉的袖子,不知道余暉在發什麽呆。
“沒什麽,我們回去吧。”
大媽回家看到余暉買的菜,先是高興,後又抓著余暉拍了幾巴掌,說要他以後別買,搞這麽客氣就是瞧不起他們兩老。
余暉笑笑沒說話,落霜不解地看向他,嗯?為什麽要揍人呢?
肩上突然一重,一隻大白貓跳到了落霜的肩頭,舔舔爪子,舔舔落霜的臉。
余暉也不知道如何跟他解釋,只能拉著他的胳膊,扯著嗓子問:“大媽,有洗澡的地方嗎?”
“找你大爺帶你去!”她忙著做飯呢,沒有時間帶他們。
原來這小院子也不是大爺大媽曾經的屋子,他們不久前才逃難過來,木匠鋪子的老板是大媽嫁人之前的玩伴,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
是啊,余暉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這些好心人,他和落霜一路顛沛流離,竟還能偷得這段安逸時光……
余暉聽著大爺念叨往事,心中躥過一陣淡然的電,他說不清這是怎樣的感覺,依稀有個聲音告訴他,這便是:命定之數。
大爺帶他們來到後院,有個單獨地小屋子用來洗浴,條件不算差,自然無法跟京都的設施條件相提並論,幸好落霜沒有露出不願意的表情。
“喏,把這個,往那邊擰,擰松了,按一下就出水,然後掰這個東西,往那邊掰是熱,往這邊掰是冷。”
余暉聽得認真,很快搞清楚用法,落霜看看大爺,又打量余暉,這句話裡怎麽什麽信息都沒有?什麽這裡那裡……什麽這邊那邊的……
他還懵著,一轉眼就被余暉扯進了浴室,大爺站在門口,余暉剛要關門,他又拿來了香皂和毛巾:“你一個人洗得好嘛?要搭把手不?”
余暉哪好意思要他幫忙,乾笑兩聲趕緊擺手:“不了不了。”
他放下東西,而後利索地剝落霜,“抬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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