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藝明冷嘲道:“喲,還裝呢?飯桌那些話,我吃飽撐著說給嚴華昉聽?”
雲亭垂眼踩著樓梯,不自覺揪著衣角。
章藝明瞧著雲亭的小動作,他們從小一塊兒長大,他對雲亭這些下意識的習慣太了解,無聲呼了口氣,“我說雲亭,以前你也不是這樣的啊,現在你怎麽變得這麽擰巴?”
雲亭不明所以眨眼:“我怎麽就擰巴了?”
“聽著那小子幫別人渡過難關飯都吃不下了,問你話一問三不知,你是真不知道還是瞞著我不想說?”章藝明逼近雲亭,把人壓在欄杆上,雙目帶著點兒凶狠的審視。
雲亭失笑,把人推開保持距離,無奈道:“我的確不知道這事兒,你說我才知道的。”
“你們沒在一起?”
“……”這問題讓雲亭莫名心虛,可事實確實如此,“沒有。”
章藝明睨他一眼,“那你喜歡他?”
“……”雲亭答不出來,“我不知道。”
章藝明了然,“哦,那就是喜歡。”
“我真的不知道。”雲亭歎了口氣 ,平淡的語氣中摻著些悵然,“我短時間內不想談戀愛,這會讓我分心。我回應不了成譽的感情,這麽一直吊著他感覺不太好。”
章藝明突然湊近,帥氣的臉在雲亭面前放大,“他的喜歡,你反感嗎?”
雲亭又答不出來了,想起成譽的擁抱和吻,還有自己意亂情迷的回應, 受不住章藝明帶有深意的審視,匆匆偏開頭,耳垂帶著熱度,泛上淡淡的粉色。
幸好這時候嚴華昉的車開到門口,沒有給章藝明繼續追問的機會,雲亭送他上車,嘴上說著過幾天見,開門的動作透著些急切。
章藝明被塞上車,搖下車窗,似笑非笑,“雲亭,給你提個醒兒,就算是情侶也不見得能一擲千金隨隨隨便便給一百萬,周睿和成譽,自己留意著吧。”
嚴華昉啟動車子,看了一眼後視鏡裡越來越小的人,“你這是拱火, 你明明知道成斐嫚出手救周家大部分原因是看重周家的技術。”
章藝明津津樂道:“那又如何?你看桌上雲亭那反應,要是能讓悶葫蘆開口,說不定那小子得感謝我呢。我是瞧不上成家那小子的,但雲亭在桌上的樣子你也看到了。他也老大不小了,以前忙著跳舞沒功夫談戀愛,拒絕所有人示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多個人關心他也好,成家有財又沾點權,以後護得住他。”
雲亭看著嚴華昉的車消失在路口才慢吞吞拿出手機打車,他是準備回家休息的,但慕宸那邊打來電話說有活兒,他沒有耽擱立刻去舞團。
上午簽約的時候負責人長篇大論說一堆, 大概意思是目前有比賽計劃的舞者都有對應的編舞老師,可能短時間內沒有工作安排需要等等。
等是可以等,但等多久是個問題。
他的工作量是簽在合同裡的,不擔心慕宸誆騙,只是本以為至少得空閑半個月,吃頓飯的工夫就來活了。
雲亭到舞團時負責人站在門口抽煙,一臉不痛快,看到他後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楊哥,發生什麽事了?”
“雲亭,我先給你說一下,事兒不大,但這是個爛攤子。”楊佑歎了口氣。
秋風吹過些蕭條,太陽躲在雲層後面若隱若現,天氣漸漸轉涼空氣中時刻凝著冷氣,積雲好似靜止。
雲亭花了幾分鍾理清楚來龍去脈,這是慕宸股東的千金,剛滿十六花骨朵一般的年齡,從小被寵著長大,性格自我得不行,有點天賦但不多。去年拿了個青少年比賽的冠軍,大概是周圍的誇獎太多導致過分膨脹的自信,加上有了點成績越來越自我跋扈不聽勸。
這次的紛爭就是她一意孤行引起的,不采納編舞老師的意見,擅自改老師編好的舞蹈還多加嫌棄。
編舞老師因為她的身份隱忍很久了,這次實在忍不下去,跟小姑娘大吵一架,氣得要離職。
這位編舞老師手裡有好幾位比賽在即的舞者,她要是一走,新的編舞老師不了解每個人的情況不說,參賽者的心不穩,怎麽能發揮出好的成績。
雲亭聽完楊佑絮絮叨叨說完這些,心裡對這件事有點兒譜,“所以你是想讓我接手這位大小姐後面的編舞工作?”
“是。”楊佑摁熄煙頭,“我知道這有些棘手,但眼下確實沒人了,她後面要參加盛舞杯,你知道這個獎的含金量。她爸爸的意思是得衝獎。”
“恕我直言,”雲亭笑了笑,“她都擅自改舞了,這種態度能衝獎嗎?”
楊佑也頭疼,“我知道,可畢竟是董事的女兒,這位董事將近五十,是老來得女,夫妻倆受了很多苦才得到這麽一個寶貝女兒。”
雲亭倚著門框沒說話,神色一如既往平靜,看不出態度。
舞團裡的確沒人了,大家對這個大小姐敬而遠之誰都不想碰,總不能她去別的舞團訓練,說出去董事和舞團都沒臉。
“雲亭,我知道這件事棘手,你持謹慎態度能理解。你放心,不論日後你與沈錦鈺關系怎麽樣,絕對不會牽連你在舞團的工作。”楊佑信誓旦旦保證。
“如果我真的得罪這位沈小姐,董事執意要我走,楊哥能保住我嗎?”雲亭沒有質問,淡淡一句讓楊佑前一秒的肯定就出現縫隙。
“我肯定會盡全力保你的,就像這次我保周老師一樣。”楊佑說,“她的性格大家有目共睹,其實雲老師,我打算把她交給你不僅僅因為你現在手裡沒工作,還有一點,她跟你一樣是一個be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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