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亭把東西提到廚房整理,看到沈錦鈺碰這碰那的,叮囑道:“注意點,別弄撒了。”
這些花有些開得正繁盛,有些已經快凋謝了,滿滿當當插在花瓶裡,桌子、台櫃和窗台擺滿了,放眼望去紅紅紫紫一片。
光是玫瑰就有好幾種顏色,沈錦鈺第一次見綠玫瑰,花瓣成漸變色,白底草綠點綴,花瓣一層裹著一層蜷曲著,油畫勾勒一般的質地。
她低頭嗅到淡淡的玫瑰花香,衝雲亭揚聲道:“成譽追你的手段太俗了吧?他只知道送花?這些中看不中用的玩意兒有什麽好?”
雲亭:“過來洗菜。”
沈錦鈺哦一聲,人生第一次進廚房穿圍裙,幫著雲亭打下手做出一頓晚餐。
“我真能乾。”沈錦鈺看著桌子上的兩菜一湯,得出這樣的結論,拿出手機拍照。
雲亭正把直播投屏在電視上,見狀說:“這些難道不是我做的?”
“菜是我洗的,也是我切的,”沈錦鈺給自己拿飲料,盤腿坐地毯上,“我功勞很大好不好?”
投屏成功,電視裡出現賽場和解說員聲音,雲亭回頭見沈錦鈺已經吃上喝上了,問:“我的飲料呢?”
沈錦鈺微頓。
雲亭自己去拿:“隻拿自己的是不是有點自私?沈小姐。”
沈錦鈺理虧,“哎呀,知道了。下次幫你拿嘛,我給你盛碗湯。”
比賽還沒開始, 這時候選手們正陸陸續續進場,只是一個遠景,但雲亭一眼鎖定成譽的位置。
鏡頭切特寫,選手們的臉一一出現,成譽的臉在歐洲人之中毫不遜色,骨相挺立,眉骨深邃,今天的妝容加重他五官的精致感,同時放大輪廓的鋒銳,面無表情時充斥著冷淡的攻擊性。
雲亭只有在這種時候才有成譽是個alpha的真實感,成譽面對他的時候太親和,alpha有的鋒芒、攻擊和強硬在他面前統統不在。
半決賽有八位參賽選手,成譽是以排名第三的成績晉級的,從初賽開始他的表現就非常好,成績沒有低出過前五,越到後面競爭越激烈,能拿到好成績已經不簡單,持續保持穩定的成績更非易事。
解說都說成譽是中國區的一匹黑馬,先前從來沒聽過這個名字,國內比賽脫穎而出都覺得有部分是運氣,這次大賽沒什麽人看好他,結果名次不僅很好還穩定,一直挺進半決賽。
一旦今天成譽順利晉級,便有能力一爭冠軍,這自然非同小可。
雲亭和沈錦鈺一邊吃東西一邊聽解說員們反覆提到成譽,鏡頭也反覆給到這位中國區的黑馬。
沈錦鈺見雲亭一直盯著電視,腳尖戳了戳他的腿,“哎,眼睛都黏上面了,這麽想看,你訂張機票飛過去啊。”
雲亭收回視線,低頭吃菜,淡淡道:“我沒有。”
“你得了吧。”沈錦鈺嗤笑道,“這次比賽我也有看,我覺得成譽拿第一的會比較辛苦。俄羅斯那位就不是善茬,成譽的名次一直沒超過他。”
正好這時解說也提到這位俄羅斯選手Reid,一張非常漂亮白皙立體的臉出現,他比成譽小兩歲,不論是舞蹈功底還是舞台風格都一甩眾人,去年他因傷無緣世界大賽,這次強勢回歸,是勢必要拿下冠軍的。
而且Reid是個omega。
到半決賽的程度,性別優勢基本沒有作用,alpha也好、omega也好又或者是beta,能走到這裡的都是強者,訓練不會少,體力也跟得上,唯有實力才是決定結果的唯一要素。
成譽本身實力不弱,有系統訓練和突擊訓練之後更是突飛猛進,他是黑馬,但別人同樣強悍且早早站在高處,光是大賽經驗就很豐富,只是一場硬仗。
“賽場的事情瞬息萬變,誰都說不清楚,”雲亭說,“要是贏得輕松,那有什麽意義?”
沈錦鈺打量著雲亭,“你好像一點都不緊張?”
雲亭反問:“我為什麽要緊張?”
“也不是緊張,就是覺得……”沈錦鈺斟酌著,“你似乎蠻篤定成譽會有好成績,你這種淡定的自信是從哪兒來的?“
“你比賽的時候我也相信你能拿到好成績,”雲亭說,“這是一樣的。”
沈錦鈺瞧著這滿屋的花,輕哼一聲,“我怎麽不信呢。”
雲亭拿起飲料和她碰一下,單膝屈起靠著沙發,電視迸射出泛藍的光,忽明忽暗地照著他們,“你得明白一點,沒有永恆的第一。有兩個無上限的東西,你知道什麽嗎?”
沈錦鈺歪頭, “錢?”
雲亭笑了一下, “對,還有一個是對手。”
“總會有能力更強的人出現,這種出現是源源不斷的。你在進步別人也在,你有天賦別人比你天賦更好。”雲亭的眼眸烏黑,瞳孔隨著電視屏幕的光明明暗暗,“你為成譽擔心,你以為別人不忌憚成譽嗎?其他六位選手或多或少都在很多比賽上有過成績,只有成譽,他們對他一無所知,這是非常大的優勢,別人不知道成譽的實力上限是什麽,就不敢輕易暴露底牌。”
沈錦鈺豁然開朗,“難怪你不著急呢,不過話說回來,成譽是很看重這次比賽的,要是拿不到冠軍, 估計會很難過吧。”
整點已到,比賽正式開始,鏡頭對著偌大的舞台,燈光全部暗下來,音樂流淌,舞者優美的舞姿緩緩舒展開來。
“他還很年輕。”雲亭冷不丁地說。
沈錦鈺不懂:“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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