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類不知道自己身邊的人已經變了,還在不停往他的懷裡縮。
白斯是想推開夏厭的,手剛搭上夏厭的肩膀,就聽到一聲細微的低吟聲,他的動作一頓。
湯圓的意識主導了他,讓他沒能在第一時間推開夏厭,反而想緊緊擁抱住夏厭。
腦海中有兩道聲音在對峙——
【夏夏冷了,快點抱抱他!】
[為什麽要抱他?他是冷是熱跟我有什麽關系!]
【你怎麽能這麽說呢!夏夏是我喜歡的人啊!】
[是你喜歡的人,但不是我喜歡的人。]
【你在說什麽胡話?雖然我很不喜歡本體,但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喜歡夏夏,你也會喜歡夏夏的。】
[嗬。]
白斯對湯圓的話嗤之以鼻,稍一用力,將夏厭推離了他的懷抱。
掌心落空,白斯後知後覺發現,這個人類太瘦了,他一隻手就能包裹住他的半個肩膀,還能觸摸到凸起的肩胛骨。看著不是皮包骨的狀態,觸摸之後會發現,夏厭的身上沒有幾兩肉,瘦得可憐。
白斯緩緩坐起,沒有驚動夏厭。
夏厭怕黑,睡覺時,床頭燈總會亮一整夜,燈泡不知何時壞了,沒有月光,房間陷入黑暗之中。
白斯的雙眼能在黑暗中清晰視物,被他推開後,夏厭老老實實地縮成了一團。
白皙的小臉被銀發包裹,顯得愈發小巧精致,不光臉小,連鼻子也小巧可愛,嘴唇卻意外飽滿紅潤。
察覺到自己的目光在夏厭的唇上停留了許久,白斯倉皇地挪開視線,隻挪了兩秒不到,又情不自禁被夏厭吸引。
不是他要看的,誰讓夏厭在不停顫抖,他才不得不被吸引。
夏厭睡得很不安穩,睡夢中,緊閉的眼皮不斷輕顫,連帶著睫毛也在不斷抖動。
濃密卷翹的睫毛如同兩把小扇子,在臉上投下一小圈晃動的影子。
【夏夏冷,你快抱抱他!!!】
白斯俯下身,手指剛碰到夏厭的手臂就清醒過來,他的臉頰泛起詭異的潮紅,抓起被子,將夏厭從頭到腳裹得嚴嚴實實。
【我讓你抱他,不是讓你用被子裹他!被子有用的話,夏夏就不會發抖了!】
白斯不是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分身很聒噪了,但他沒辦法屏蔽掉湯圓的聲音。
因為,湯圓是最真實的他。
湯圓的心聲,就是他的心聲。
可白斯不想屈服於最真實的自己。
他起身,從櫃子裡翻出一床被子,蓋在了夏厭身上。
【兩床被子?你想壓壞我的夏夏嗎!】
[閉嘴!]
【我就不閉嘴!為什麽不抱夏夏?你明明是想抱夏夏的!】
[胡說!]
【夏夏軟軟香香的,你真的不想抱嗎?】
白斯下意識去看夏厭,多加了層被子後,夏厭終於停止了顫抖,身體藏在被子中,那張小臉愈發吸引人。
剛與湯圓融合後,白斯就被迫接受了夏厭的投懷送抱,他聞到了夏厭身上的味道。
清淡的梔子香,比再多昂貴的香水都要好聞。
夏厭雖然瘦,但抱起來意外的不硌手,如湯圓所說,真的很軟。
【你想的!】
白斯冷嗤了聲,悄無聲息離開了夏厭的房間。
【為什麽要離開!說好了要陪夏夏一起睡覺的。】
[這是你答應的,不是我。]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呀,還分什麽你和我,這多見外呀!】
[……]
腦海中,湯圓的聲音還在不停叫囂——
【快回去陪著夏夏呀,夏夏要是做噩夢了怎麽辦?】
【夏夏睡醒了沒看到我,一定會哭的!!!】
[你當他三歲小孩嗎?睡醒了看不到我就哭?]
【夏夏不是三歲小孩,夏夏只是害怕寂寞,我跟他約定好了的,不能食言。】
【我好不容易撬開夏夏的心防,讓他相信我,怎麽能讓夏夏對我失望呢?】
[……]
連續工作三天,都沒有應付這隻愚蠢的糯米團子來得累,不是身體疲累,而是精神上的折磨。
白斯很想將那隻糯米團子從自己身上分離出來,但不行。
他和湯圓無法一起出現。
“大人!”陸畔驚喜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白斯轉身,衝陸畔點了下頭。
白斯過來時已經快五點了,陸畔習慣早起,原想去花園鍛煉身體,竟意外撞見了白斯。
距白斯上次來深淵已經過去了一個月,被湯圓折磨了近一個月,陸畔從沒有哪一刻這麽想見到白斯,再見白斯,陸畔不禁喜極而泣,都激動地破了音。
好在他還保留幾分理智,沒有撲進白斯的懷裡訴苦。
“大人,您怎麽突然過來了?是有什麽事嗎?”
看清陸畔眼裡的淚光,白斯立馬就理解了陸畔的反常,對自己分身造得孽感到無語和抱歉,面上冷漠,聲音更是冷淡:“過來看看。”
陸畔:“夏小少爺的事情,您應該知道了吧?”
毛茸茸們都知道湯圓和白斯的秘密,不需要陸畔過多解釋,他相信白斯能了解所有情況。
對於他們私自將夏厭帶回來這件事,陸畔相信白斯也不會苛責他們,因為這是湯圓允許的。
白斯點頭,神情依舊冷漠,什麽都沒說,也沒有反對讓夏厭留在毛茸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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