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龍對峙著,奇奇在空中警覺地伏低身子,場面一觸即發。
然而幾分鍾後......
只有一團藍幽幽的小火苗射了出去,鬼犬一個側身就躲過了。
“汪!”奇奇飄轉著撲向火苗,爪子刨來刨去,興奮得像在追蝴蝶。
時蘇:......
“咳,等過幾天,我再收拾你。”他拍了拍手,淡定起身,“本座現在還有急事,不跟你計較了。”
他撲打著翅膀,跳到爬上山頂的階梯上,背著小手慢悠悠地走,兩隻小耳朵微微甩動,耳廓愈發地紅。
感覺有點尷尬。
說好的魔力值無窮呢?
怎麽隻弄出來這麽小一團龍焰??
時蘇默默決定,要和那個即將見面的智者好好交流一下。
他用余光瞥了眼剛才的位置,鬼犬已經不見了。
一個神出鬼沒的怪人。
時蘇在心中給他下了定義,心中卻升起一股不安感。
他本以為,黑曜裡,只有牧沉一個人知道他的身份。所以那些成員,包括卓烏,才會對他友好。
畢竟,沒有人會為難一隻可憐的小龍。
而現在,他還未找回強大的巨龍形態,卻已經被鬼犬識穿了身份。
如果放在以前,他壓根不在乎。
但現在,若這件事傳出去了......魔王可就麻煩了。
他不想欠牧沉那麽多。
時蘇走了好久,才到達山風殿的門口。
殿裡堆滿了他熟悉的財寶,還有金子做的小搖床和推車。
他光著腳踩在寶石堆上,找了個空位躺下。
沒有舒服的大床和小毯子,地上有點硬。
他適應了一會兒,山風吹得他很想睡,不知不覺就合上了眼。
半夢半醒之間,一塊暖融融的小毯子搭在了身上。透過睫毛的陰翳,他看了魔王的長靴。
“醒了?”
時蘇趕緊閉眼裝睡。
“躺在地下幹什麽,為什麽不去寢宮。”
牧沉手指滑過他的臉頰,冰涼涼的,但卻燙得他腦袋發燒。
“我不要睡你的床,”他軟軟地呢喃,“我就睡這裡。”
小龍把腦袋蒙進了毯子裡。
“以後,我都不跟你睡了。”
牧沉沒有出聲,他安靜地坐上一旁的寶石椅子,過了好一會兒,才道:“好吧。”
聲音很輕,像要碎了一樣。
“還有吃飯,”時蘇咬咬唇,繼續道,“吃飯,也不要你陪了。你不要再等我,我可以走路了。”
他說完,豎起耳朵仔細地聽。
“好,我知道了。”良久,牧沉才答了一聲。
時蘇悄悄探出一雙眼睛。
牧沉似乎心情不太好。
他面色柔和,但神情恍惚,隻穿著一件很薄的絲綢袍子。山風殿有八扇大門,風口互通,穿堂風撩起他的袍角,露出蒼白的手臂。
看起來怪憂鬱的。
“那你以後就住這兒吧,”他起身離開,“我先過去了。”
時蘇撐起腦袋,目送他離去,可牧沉都沒有再回頭。
他又墊起腳尖,跟到了殿門口,直到牧沉徹底消失在視野。
小龍垂著耳朵開始發呆。
他困意全無,那種不安的感覺更甚了。
“唧唧!”小獅鷲不知何時飛了進來,臥進了他的金子推車裡打滾。
“短毛球,”時蘇蹲到小推車旁,對著那毛茸茸的一團問,“牧沉他,今天有遇到什麽事麽?”
小獅鷲:“?”
它只是一隻小獅鷲,為什麽都問它這麽高深的問題?
時蘇抱著小獅鷲玩了一會兒,天色漸暗,他等到太陽徹底落山時,才起身去了餐廳。
大部分影巫都已經離開了,只有幾個廚子還在忙碌。小龍借著月色遮掩,鬼祟地繞了一圈,找到屬於他的小房間,翻窗躍了進去。
“小時!”皮丘正在擺餐具,“你來了!要我去叫會長嗎?”
“不要了。”時蘇爬上小高凳,蜷著腳抱作一團,“我自己吃。”
他拿起叉子,一口一口地往嘴裡喂,等皮丘忙完後,他終於忍不住問道:“皮丘,你知道牧沉他今天怎麽了麽?”
“啊?”皮丘被問懵了,“你說會長?我不知道呀。”
“而且這個問題好寬泛,”他也跳上個椅子,“你是覺得他有什麽異常麽?”
“唔......他今天看起來怪怪的。”時蘇不知道怎麽說,“沒事的,應該只是我想多了。”
“怪怪的?”皮丘眼珠一轉,“我想起來了。”
“我聽夏德說,她下午去找會長時,正好撞見一隻信鴿飛進來。會長看了那封信後,整個人臉色都不太好,事情都沒講完,就把她打發走了。”
“喔,她怎麽告訴你這些的?”
“她經常來後廚找吃的,就順便聊了下。”皮丘聳了聳肩,“應該是有人找事吧。”
時蘇點點腦袋,叉子在盤子上劃來劃去。
“小時,你要是真的擔心的話,可以直接去問他呀,”皮丘說,“只有你跟會長最親近了。”
“我哪裡跟他親近了......”他臉頰又開始發燙,“我只是順口問問,又不是關心他。”
“哦?”皮丘眨了眨眼。
時蘇慢吞吞地吃完兩盤菜,又連飛帶爬地回到了山風殿裡。此時已經到了入寢的時間,獅鷲幼崽早就在窩裡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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