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雙手一握,用力攥住小龍的身子。
“所以我問你,有想過後果嗎?”
魔王眼底是隱忍的擔憂,而那冰冷冷的語調落在時蘇心裡,卻變了滋味。
他不該在乎牧沉的態度的。
可那陌生的酸熱感,還是不受控制地湧上鼻尖。
“本王費盡心思地保全你,而你卻......”
牧沉下頜線緊繃,硬生生把後半句吞了回去。
小龍眼睛裡蓄起了水霧。
時蘇:你弄疼我了。
牧沉手松了些。時蘇抽了抽鼻子,焉焉地垂下爪子。
時蘇:我也沒有要求你這樣......
他從未主動尋求過牧沉的庇護。一切都是對方自作主張,佔據他的宮殿,將他帶到黑曜,又給了那麽多財寶。
還讓他有了不理智的期待。
時蘇:你以前不是要殺我麽,為什麽又要保我。
“我從沒想過要殺你,”牧沉聲音柔了下來,“我只是想......”
他曾想將惡龍擊敗,收服與麾下。
但他不敢這麽說。
“我只是想看看你。”
時蘇:什麽叫看看我?
“是......”牧沉頓了頓,“那不重要。你明白我剛才說的話?”
小龍又開始抽鼻子。
時蘇:那我只是想做點事。我還不是因為你。
他委屈地喃喃著。
時蘇:你為什麽要這樣。
不但沒誇他,反而還要凶他。
“我怎樣了?”牧沉語氣急促,“難道你想被那些人抓去,變成那條山地傻龍?”
靜默一旁的山地龍:“哞?”
時蘇覺得自己的嘴很笨。
他心頭堵得要命,卻不知道如何表達。
時蘇:你不信我。
小龍眼眶裡擠出一滴淚珠,落在牧沉的手上,引來一陣戰栗的慌亂。
“我沒有不信你。”他指尖微顫,撫上小龍的頭頂。
“我知道你很厲害,我只是怕意外......”
而時蘇卻拍開他的爪子,眯起濕漉漉的眼。
時蘇:無所謂。反正,我也不信你!
小龍凶狠地扭動著,利爪劃破了牧沉的手臂。
時蘇:本座不稀罕!你愛說什麽說什麽——
而牧沉只是沉默地受著,抱龍的手一刻也不肯松開。
眾人圍觀得心驚膽戰,卻一句話也不敢說。
“咳,會長,”玉木勇敢地往前一步,“青季那邊是否還需要支援?”
牧沉緊抱著亂抓亂咬的小龍,淡定道:“你們立即過去,獅鷲放我這兒。”
“是。”
玉木放下蛋窩,帶著幾名影巫快速離開。
“時蘇,獅鷲呢?”牧沉低頭一看,那籃子裡竟是空的。
“啾!”
他又一抬眸,見小獅鷲正悠然坐在山地龍的背上。
山地龍:“吼。”
它頭頂的角斷了一小截。牧沉手覆了上去,瞬間就將其治好。
“跟我們走嗎?”他對著山地龍皺巴巴的大眼睛說,“黑曜不會虧待你。”
山地龍眨巴了一下眼睛,這動作和時蘇賣萌時很像,只不過由於長相略顯粗糙,反而顯得很傻。
牧沉試探著問懷裡的小龍:“它這是同意了?”
時蘇爪子一掙,跳上了山地龍的背,“哼”出一團熱氣。
“時蘇?”
時蘇撅了撅尾巴,不耐地瞅了一眼牧沉:不上來,我就走了。
於是,當最後一名灼月鳥被青季綁住時,魔王才騎著山地龍姍姍來遲。
“就這麽點兒人嗎?”青季甩著手裡的槍管,百無聊賴地走來走去,“我還沒殺夠呢,趕緊放信號,讓你們那些人都滾過來。”
趴在地上的人已經沒了聲。
“會長,鬼犬去追那幾個獵人了,還沒有回來。”青季上前匯報,“至於剛才那些人,已經全解決了。”
“灼月鳥手上有返生的道具,他們還會再來的,”牧沉下了龍背,“你有趣的日子還多著。”
“好好,我都迫不及待了!”
“挖東西吧。”
青季轉身朝龍晶果樹下走去。牧沉朝龍背上攤開掌心:“領主先生,下來嗎?”
小龍瞥了一眼他的手,將小獅鷲裝進脖子上掛的布袋,然後拍了拍翅膀——
朝果樹飛去了。
“......”魔王隻得落寞地收回手臂。
時蘇蹲在樹冠上,觀看下面的人忙碌。
他隻想趕緊找到龍晶果。
吃下之後,他就能變回巨龍的形態,好好收拾一下牧沉。
時蘇暗自計劃著,犀利的小眼順著樹乾往下瞅去。
龍晶果樹看上去非常普通,只是比普通的樹更大一點。
它的奇跡結在根部。
越往下挖,越能見到顏色瑰麗的光,幾乎要透過蓬松的土壤滲透出來。
而當鏟子挖出最後一捧土時,裡面躺著的卻不是果實,而是一顆圓形發亮的彩色東西。
“這不是螢石嗎?”
“讓我看看。”
卓烏刨開樹根,見那上面有被切斷的痕跡。
“龍晶果被人替換了,”卓烏說,“有人捷足先登。”
“但果子一旦離根,就會激活,可以讓鬼犬探一下。”
“是那幾個獵人,”玉木摸開左手的袖子,一串白色的石頭正掛在手腕上,“夏德發來訊號了,他們用了隱息咒,鬼犬追丟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