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的血是寶物。它蘊含著充盈的魔力,可以很好地滋補惡龍的靈魄。
這血還很涼,但比牧沉的皮膚更有熱度,滲入嘴裡時,有種微甜的口感。
是惡龍喜歡的味道。
時蘇也很喜歡。
他如小獸一般舔舐著傷口,時而報復似地咬上兩口。抱他的手越收越緊,緊貼著的心跳也愈發地重。
“......很疼。”牧沉咬牙擠出兩個字。
時蘇偷偷翹起嘴角。他終於找回了自己的“主場”,牢牢扒住枕頭,用輕盈的身軀壓住高大的魔王,不給對方起來的機會。
可惜,牧沉太能忍,都沒有向他求饒。
直到傷口再次愈合,濕漉漉的紅痕上全是牙印,時蘇才心滿意足地爬起身。
“我吃飽了。”
小龍挪動到大床的另一側,秀氣地舔著自己食指,把殘留的血都吃乾淨。
那小動作,像吃完烤雞後舔著指尖的油。
牧沉一點脾氣也沒有了。
“這麽快,不吃點別的部位麽?”他打趣道。
而小龍抓起床頭的大抱枕,砸向他的頭。
時蘇整理好衣物,到浴室裡洗淨身上的血,然後坐在水池邊發呆。
天色已暗,他坐了很久。高高的窗口灑入了一些光,就落在中心的水龍雕塑上。
牧沉竟沒有過來找他。
寢宮裡很安靜。仆從就送來了晚餐和新的衣物,還換好了弄髒的床單。
時蘇回到大廳,尋找魔王的影子,卻隻發現了桌上的字條。
[我有點事。你換好衣服,等我回來。]
新衣服整齊地疊放在茶桌的木盒子裡,還留著剛洗乾淨的草本香味。
“唧唧!”
小獅鷲從窗台外飛進,在衣服上打了個滾,留下幾個貓爪印。
“走開,”時蘇提起他的後頸,“這是給我的衣服。”
他第一次對小獅鷲凶。雖只是語氣不太好,但還是把這它給嚇到了。
獅鷲蜷起四肢,連翅膀都忘了撲閃,被小龍煩躁地丟到了藤椅墊上。
它縮進椅子的角落,露出一雙豆豆眼偷瞧。
小龍抱著衣服進了臥寢,出來時,就換了一身全新的裝束。
這衣服樣式與之前一樣,只是帶著很淺的天藍色,左胸處加了一顆昂貴的藍寶石胸針,腰上還留著幾個拍不掉的貓爪印。
桌上的菜肴很豐富,都是小龍愛吃的款式。不過他沒什麽食欲,隻草草吞了幾個包子,就坐回了長椅上。
“短毛球,”他把小獅鷲抱進懷裡,“牧沉去哪兒了。”
它的肥啾腦袋左右轉了轉,又上下點了點。
“到底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唧......”小獅鷲弱弱地指了指窗外。
時蘇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去了議事殿?”
小獅鷲點點腦袋。
時蘇咬緊獠牙,火氣蹭蹭上冒。
他獨自在這兒失落,而牧沉竟然跑了!
傷沒好不說,還不帶他一起!
時蘇焦躁地走了幾圈,突然用力攥住小獅鷲身子:“本座再也不會心軟了!”
小獅鷲:“?”
時蘇心中有了計劃。
牧沉想把命給他,那他可得好好收下。
他丟下小獅鷲,頭也不回地奔向露台,在衝出拱門的一瞬間,振翅起飛。
小龍在空中滑翔而過,繞過幾座塔樓,落在了議事殿的房頂上。
他探出魔力,感知腳下的情況。一共五個人,中間那人是跪著的,頭髮很長,有點像之前搶果子的那個鳥。另外四人是黑曜的成員,牧沉就在其中。
他們正在說話。而時蘇懶得再探聽。他直接滑到離房簷最近的窗台邊,一拳砸在了彩窗上。
一聲巨響,玻璃碎掉,小龍從天而降,尾巴帶起一道淺金色的魔力光暈。
“怎麽回事!”
在場的人都紛紛拔出武器,又在看到來者時,當場怔住。
只是換了身衣服,魔眼就美到不似凡龍。他渾身雪白,精心繡製的禮袍襯起高雅的氣質,而龍尾卻是奶橘色的,甩動時,撓得人心尖發癢,
“魔眼大人?”卓烏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直愣愣地盯了過去。
地上跪著的,正是灼月鳥。他吃力地抬起頭,左眼青紫,手和腳都被烤在身後,身上沾滿汙泥,全然不似之前的風光。
“你......你就是那個......”他倒抽一口氣,“那天,在龍晶果樹,你就在那兒,對嗎?你就是那條龍.......”
“低頭!”鬼犬往他左臉上來了一腳,“誰允許你直視魔龍的!”
灼月鳥悶聲倒地,身體以難堪的姿態扭動著:“牧沉,你竟養了個這樣的神物......”
牧沉朝向擅自闖入的時蘇:“你怎麽回事,不是叫你等著嗎。”
他不想讓時蘇看見這些糟心的東西,更不想讓灼月鳥看見人形的小龍。
牧沉視線落在那雙柔美的腳踝上:“還有,你怎麽又不穿鞋。”
真想找個麻袋把小龍藏好。
然而時蘇並不知道他的心思,徑直踏上通向王座的階梯。
他腳掌穩穩地向上邁了幾步,在攀到中間時停下。
“你,上來。”小龍對魔王勾了勾手指。
幾人被這操作給搞懵了,牧沉左右看看:“你說我?”
“就是你。”
牧沉登上階梯,站在比小龍低一階的位置,即便如此,小龍的頭頂還是隻達到他的鼻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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