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到底有多漂亮,我今天都沒見著......”
“沒見著?”女人笑道,“早上那小龍崽還在天上飛,等等——”
時蘇正好奇地往外探頭,想看看是什麽人在議論他。人聲戛然而止,他伸長了脖頸,不知不覺就踩到了車廂門口。
“想去哪?”
頭頂忽地傳來牧沉的聲音,嚇得他一個不穩,差點掉下了車。
他腦袋驚慌地往回縮,小龍嘴呆愣地砸吧兩下,望著堵在門口的身影。
被發現了。
牧沉又換了身黑色的新袍,這次的布料簡潔厚重,袖口處紋著暗雅的銀邊。
“想出去玩?”
他唇角彎起柔和的弧度,手掌攤開時,一條金絲絨毯憑空出現,上面還殘留著木質混奶的清香味。
是小龍昨晚睡的毯子。
意識到這一點,時蘇警覺地扣緊爪子,繃緊小翅膀隨時準備逃走。
一條毯子就就想把他騙回去,怎麽可能?
可牧沉眼疾手快,直接用毯子把他整個包住。
“走吧,帶你逛逛。”
時蘇傻傻地還沒想明白,就被擄上了前車廂。
第4章
時蘇實在抵不過金毯的誘惑。
這毯子是短絨毛的,又滑又順,還自帶暖度,他一縮進去就睡著了。
誰讓他是剛出生一天的奶龍呢。
小龍睡得很淺,車廂裡有人在說話,很快就將他吵醒了。
“會長,這就是您新養的龍?”
牧沉坐在車廂的前端,將小龍嚴嚴實實地裹進懷裡,只有窄圓的龍吻露在外面。
廂尾坐著一男一女,男人穿著一身白藍相間的騎士服,金發藍眼,正是剛才說話的人。
“嗯。”牧沉注視著懷裡的一團,頭也沒抬。
“那,希西爾龍蛋......”男人欲言又止。
魔王沒答,倒是旁邊的夥伴用手肘推了推他:“唉,你是真不看告示啊。”
這名夥伴叫夏德拉,有著火紅的大波浪長發,說話時,碧色的眼波慵懶地流轉。她是魔王的另一名心腹,被稱為織影人。
“我看了,咳。可是,希西爾不是BOSS嗎......我聽說BOSS會無限重生——”
“千雲,”牧沉打斷道,“這裡誰制定規則?”
名為千雲的卷毛男愣了下:“是您。”
車廂裡很安靜,馬兒在前面拉著跑,窗外的風景在移動,但一點顛簸感也沒有。
“冒犯了,是他不懂事,”夏德拉語氣輕松地圓場,“他是新人。”
千雲一臉懵地附和著:“嗯嗯,我也是......第一次來。”
馬車穿過山谷,車廂裡暗下來,魔王坐在陰影處,側臉帶笑,半截光線描出英俊白皙的臉。
“你從誰哪裡聽說的。”
“啊......就是,”千雲瞟了一眼夏德拉,想要尋求幫助,而後者卻望向了窗外。
“就是,”他隻得硬著頭皮答,“就是那個,紅風笛。”
“紅風笛,”牧沉食指敲在扶手上,“把他清除了吧。”
“這......”千雲頭冒冷汗,還沒來得及出聲,一旁的夏德拉已經應下。
“明白,會長。”
氣氛有些凝滯,但魔王看上去很悠閑。他懷裡的那團布蠕動了一下,發出細微的“吱”聲。
“怎麽了?”
他捏捏小龍的鼻尖,一團睡得白糯的小腦袋拱了出來。幼龍的棘刺還比較軟,頭頂的幾根被壓塌了,牧沉用指尖把它們理順。
時蘇:餓。
“馬上快到了。你不是才去廚房偷過食?”
時蘇:你跟蹤我?
“你動靜鬧那麽大,誰不知道。”
小龍又往毯子外鑽了點。
時蘇:那是我的宮殿,我想拿什麽就拿什麽!
他質地有聲地吼在牧沉的腦海裡。不過他不知道,這聲音在牧沉的認知中又軟又糯,和他奶白的肚皮一樣,毫無威脅。
“好,”牧沉揉揉他的頭頂,“是你的。不過......”
他垂眸道:“也是我的了。”
時蘇攥緊了四隻小爪,火苗剛躥上鼻尖,牧沉的大手捂了上來。
“別急著生氣。等你長大了,我自然會離開。”
時蘇弓起的背柔了些。
“不過,你得憑實力把我趕走。”
時蘇:你等著。
他用前爪拍開他的手,又窩回了牧沉的腿上。
牧沉把撩散的毯子給他掖好,只露出一對乾淨的粉鼻孔。
後座的兩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魔王結束了一段自言自語,現在又玩起了小龍的鼻子。千雲忍不住對著夏德拉嘀咕:“會長他,剛才是在......?”
“噓——”夏德拉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車子很快到了黑樹鎮上,“黑曜牧者”的分會在這裡設了個點,座居四方街道的中心位置。
“黑曜牧者”,一個全是外來人的工會,他們有的自稱“遊戲者”,卻永久定居在了這裡。這裡聚集了五大城最強的人,而他們的會長牧沉,更是一個自命不凡的狂徒,甚至自封魔王,聲稱要控制整片大陸。
不過短短五年,黑曜就成了中北方勢力的頭顱,沒有人敢造次。
但也沒有必要造次。
魔王強大且有手腕,只要向他臣服,他便提供絕對的庇佑。
凡是黑曜所在之處,皆是繁華平和。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