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戰?”
議事殿裡,卓烏和青季正在“激烈討論”。然而說是討論,其實只有青季在嚷嚷,卓烏沉默不語,也不知聽進去沒有。
這就是今天的“核心影巫大會”,原本有十個人要參加,最後隻來了兩人。
“太懈怠了!這樣下去,我們會完蛋的!”青季著急地圍著卓烏走動,像圍著根木頭旋轉,“全都沒來,都沒來!這會還能不能開了!卓烏,你到底有沒有給夏德說啊,今天要議事啊!”
“都說了,”卓烏面向空曠的王座,依舊站得筆直,“他們昨天喝得太晚,現在還沒起床。”
“沒救了。”青季一屁股坐到階梯上,“沒救了。都睡吧,全都睡死得了,牧沉也是,我看他簡直中了蠱。”
“青季,”卓烏斜了他一眼,“鬼犬在這兒。”
這是提醒他注意說話。牧沉最近人不在,但鬼犬一直都在,那可是牧沉最親近的走狗。尤其是卓烏被莫名“冷落”後,鬼犬一躍成為權力最大的影巫。
“咬人的狗不叫,要小心。”卓烏面無表情地提醒。
“鳥毛人,你別太恨,”暗處忽然浮現出一個鬼森森的影子,“魔王和魔眼不需要你了,任憑你說什麽,也只是嫉恨——”
卓烏冷漠地打斷:“我不會記恨一條狗。”
鬼犬拉下鬥篷,惡狠狠地瞪過去:“我看你是毛癢!”
他如鬼魅一般閃了過去,卓烏抽刀接招,一陣混亂的巨響,兩人莫名其妙就開始互拋咒語,鳥毛紛飛,時不時閃過不知何處來的狗吠,青季直接爬到階梯頂端,坐在王座前的地板上拍手叫好。
“打起來,打起來!”
這邊魔王的心腹們在內鬥,而那邊的魔王,還忙著陪他的小龍訓練。
**的廣場上,一個皮球那麽大的魚缸置放在長桌上,旁邊是一張豪鑲的寶石寬椅。待牧沉抱著時蘇入座,納爾用食指敲了敲魚缸,裡面蹦出一條巴掌大的小魚,齜牙咧嘴地朝缸壁上撞,留下腥黏的印記。
“嗚......好難看。”時蘇縮起膝蓋,往牧沉的袍子裡拱,“這條魚,醜。”
他把腦袋埋在牧沉的胸膛,重重的心跳震入耳膜,還有一聲溫柔的笑。
“這麽小的魚都怕?”
“我就是不喜歡魚嘛。”小龍蠕動著嘴唇,表情像吃了難吃的東西,又苦澀,又可憐。
納爾還偏要他做什麽“克服恐懼的訓練”。
“可以不要這個環節麽,”他向納爾投去求救的目光,“一定要摸麽。萬一它咬我怎麽辦。”
他揚起一雙粉圓的大眼,真誠水靈,柔弱易碎,完全不似往日的“凶猛張揚”。
可惜,這一套對魔王有用,對納爾則收效甚微。
“不可以,”納爾面色慈祥,“如果不克服恐懼,這一階段的魔力訓練就很難突破。小時,你不想恢復強大的力量了嗎?”
“我想,可是......”
可是,以前他強大的時候,也不用摸食人魚啊!
“你現在重生了,和之前不一樣,力量不是生來就有,要修煉,要一步步突破。就像魔王先生,他也曾是凡人。”
“我現在也是凡人,”牧沉接話,“我是侍奉希西爾的凡人。所謂魔王,不過是針對外人的封號。”
“真的麽。你真這麽想。”
時蘇舉起爪子,指尖撓在他挺拔的鼻梁上。
“本座可是惡龍,凡人。”
“真的,”牧沉握住他亂動的指頭,“不是你說的嗎,讓我侍奉你。”
“唔......”時蘇撇嘴,“你最好是。”
“你不信我?”
“沒有,只是......”
只是自從確定了所謂夫夫的關系,牧沉就把他寵上了天。
從來沒有人類,對他這麽好過。
那些人侍奉他,但也怕他,都是把他當成魔龍敬仰,崇拜他的力量,折服於他的美貌。
只有牧沉,能把他捧在心尖上。
但他仍然記得。
魔王是陰晴不定的。
“......沒什麽。”他扭開頭去。
他可是神系,是魔龍,怎會因戀愛神傷?
“那你什麽時候跟他們說,”他扒住牧沉的腰,“你不是說,要宣布我們的關系麽。”
只要人人都知道他兩的關系,牧沉就不敢隨意變心。
惡龍想要更多的承諾。
“你不是說不想張揚?”牧沉摸摸他的頭,“改主意了?”
“嗯......你要跟他們說。”
小龍依偎著,用軟乎的側臉蹭他的脖子。
“我只是說低調一點,不代表不行嘛。”
“好。”
其實不宣布也可以。現在整個黑曜,無人不知他兩的關系。
不過是走走流程。
“魔王先生,現在是課堂,”納爾敲了敲桌子,“再這樣下去,我就得請您離開了。”
“抱歉,”牧沉坐直身子,“來繼續。”
他掰正小龍的身子,讓他面對魚缸。
“摸到魚了,今晚就給你獎勵。”
小龍的耳朵尖跟燙熟的蝦仁,瞬間由白變紅。
“......什麽獎勵?”
“和昨晚一樣。”
時蘇攥緊桌沿,腳趾都蜷了起來。
他腦中不受控制地想起一些羞羞的事。
“老師在這兒呢......你別亂說。”他垂著頭嘀咕。
“我說什麽了?”牧沉捏捏他的耳垂,“我是說昨晚為了獎勵你,專門為你做了炸魚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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