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濺的水花像噴泉一樣墜落。
本就全是水漬的浴巾又多了別的。
紅色的布料垂頭喪氣地貼在他身上。
沈榷捂著紅透了的臉,根本沒臉見人。
伽漣半天沒有反應,沈榷張開兩個指頭間的縫隙,貓貓祟祟地觀察伽漣的表情。
震驚與欣喜一點點融合成新的情緒。
激動。
他盯著沈榷的肚子,輕輕撫摸,他記得,這裡偶爾會出現好看的輪廓。
剛才也一樣。
輕輕一按就會換來貓咪的哼哼聲。
沈榷不知道他在幹什麽,想要開口,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他一個二十幾歲的人,臉在今天算是徹底丟乾淨了。
伽漣湊過來,拉開他的手,興奮地說:“再一次?”
不是詢問,而是就算沈榷拒絕也沒用的肯定。
那時候的沈榷,還不清楚,他口中的“再一次”,指的並不是次數,而是身體的反應。
所以也就答應了。
最後換來的,是他兩人不得不去客房睡覺,主臥的房間裡一塌糊塗,床單全是皺褶。
灰色的床單有任何一點水漬都會格外明顯,現在更是徹底不能看了。
伽漣抱著剛洗完澡昏昏欲睡的沈榷,滿臉幸福地去了客房。
時間已經過了凌晨兩點。
換了新床,沈榷睡得並不安穩,但是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連翻身都覺得累,睡不著的時候只能把腦袋往伽漣懷裡拱,尋找熟悉的體溫和姿勢。
到後半夜,終於迷迷糊糊睡著了。
累過頭的沈榷,第二天中午才醒過來。
而一直堅持要每天吃早餐的伽漣也難得沒有把他叫醒。
醒過來的時候,櫃子上放著一杯牛奶和一份三明治,安靜地躺在盤子裡。
盤子下面壓著一張小紙條。
“如果不想吃三明治,廚房裡有炒飯,醒來後先吃點東西,我在書房辦公,忙完過來陪你。”
明明也不是多大點事情,但在沈榷心裡還是留下了溫暖的痕跡。
好像渾身的酸痛感一瞬間就減輕了。
沈榷扶著腰去廚房裡盛了些炒飯吃。
昨天運動過度,導致他現在特別餓。
吃東西前想著要多吃點飯,吃完東西就不一樣了,腦子裡的想法便多了起來。
沈榷雖然酒量很差,會耍酒瘋,但是他喝醉酒後發生的事情都記得很清楚。
昨天晚上的事也不例外。
現在他整個人都紅成了剛從鍋裡撈出來的蝦一樣,心裡也同樣燒得慌。
很久都沒有緩過勁兒來。
“在想什麽?這麽入神。”伽漣的聲音在後面響起,沈榷回頭看著他。
臉上的紅色想藏也藏不住。
“沒什麽,對了,你忙完了嗎?有沒有吃午飯了?”
“還沒有忙完,吃了早餐,午飯還沒吃,晚點吃也沒事。”伽漣耐心地回答著他的問題,“我先過來看看那你有沒有起來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要說不舒服,沈榷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伽漣這個問題應該換成“有沒有哪裡舒服”,他沒準還能找出幾處來。
連嘴巴都酸得不行,吃飯咀嚼的動作比平時更慢。
不過看到伽漣眼中的擔憂時,沈榷忽然覺得也沒什麽了。
“沒事,就是有點累。”
“那再回去睡會兒吧,主臥已經讓傑克打掃好了,還放了香薰,昨天晚上你睡得不舒服,趁現在再去睡會兒,我來洗碗。”
伽漣抬著沈榷裝飯的碗打算走,沈榷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他:“我不睡覺,我要去書房看書。”
伽漣輕笑:“好,我洗完碗過來。”
伽漣的書房裡放著很多奇怪的書籍,各個星球光怪陸離的故事在他的書房裡都能找到蛛絲馬跡,還有一些管理類、律法類的書籍。
沈榷挑了一本,盤腳坐在地毯上,書房裡有一張圓形的黑色矮桌子,是伽漣專門買來給他的。
桌子放在窗邊,他經常會坐在這裡看書,還剛好可以烤太陽,非常舒服。
看得入迷,伽漣進來的時候也沒有打擾他。
自顧自忙著自己的工作。
為了騰出時間在沈榷假期的時候好好陪他,這幾天伽漣鉚足了勁兒工作,連周末的休息都犧牲了。
等他忙完工作回頭看的時候,沈榷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已經看完了書,正杵著下巴在看自己。
伽漣挑眉問:“怎麽了。”
“沒什麽,就是覺得你好帥,好喜歡你。”
嗓子裡發出一聲沉悶的笑:“我知道你喜歡我。”
“知道也想多說幾次。”沈榷合起書,伸了個懶腰。
身上穿的粉白色桃子睡衣襯得他臉色很好,臉頰有些粉。
“昨天爺爺是不是和你說了艾璿的事情?”
伽漣一怔:“你不是喝醉了嗎?都聽見了?”
“我是喝醉了,但是我酒後不會斷片,我記得自己隱隱約約好像聽到了什麽車禍。”
伽漣原本還愁不知道怎麽開口,現在沈榷主動挑起這個話題,他就順著說了下去。
“艾璿和陳峰去醫院看病的路上,發生了交通事故,當場死亡,我已經確認過了,他們的車子好像是忽然失控,無人駕駛系統出了故障,對面司機是自己駕駛,但是是醉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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