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信息素有些特別，我認識的醫生很專業，也能給他提供最好的治療。”伽漣用一種謙卑溫和的態度對沈志華說明了沈榷的身體情況， “我們已經幫他安排好了後續的治療流程。”

　　沈志華歎了口氣，端起茶杯喝了口水。

　　平日裡每天都喝的茶水，現在到了嘴巴裡，他隻覺得苦澀。

　　眼中蒙上了一層灰，呼吸間滿是無奈。

　　“所以沈榷會去你家住一段時間？”

　　沈榷輕輕點下頭：“嗯， 雖然很麻煩伽漣，但是現在沒有比這個更好的辦法了。”

　　“我知道了，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也不想多管。”沈志華往椅背上重重一靠， 感覺自己像是老了幾十歲一樣， “不過有一點， 你們兩個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不能用危險的方法治療。”

　　沈榷和伽漣應了下來。

　　沈志華和周覺今天也沾了沈榷的光，坐了一回聯邦政府的高級轎車回家。

　　收拾東西的時候，沈榷才發現自己沒有多少可以收拾的東西。

　　他愛穿的衣服就那麽幾件，也都是原主留下來的，房間裡冷冰冰的，沒有太多生活氣息。

　　東西拿走後，衣櫃裡空了一大半，連房間的溫度都像是瞬間掉了幾十度。

　　伽漣提起他的包，很輕。

　　“就只有這些東西？”

　　“是啊，我本來也不怎麽喜歡買東西，帶幾件衣服就行了。”

　　伽漣沒多說。

　　這麽幾件衣服，連客房衣櫃的三分之一都裝不滿。

　　不過來日方長，伽漣總會讓衣櫃變滿的。

　　和家裡人告別後，沈榷坐上了去伽漣家的車。

　　一路上，沒說過一句話。

　　心裡出奇地平靜，平靜到讓他覺得害怕。

　　就好像是和伽漣同居這件事變得理所當然了一樣。

　　在心底最深處，還有沈榷未曾察覺的興奮。

　　很小，很粗糙。

　　跟一把沙子似地灑在了那裡，讓他的心上時不時就會傳來細微的麻酥感。

　　把東西整理好，沈榷來到廚房，抓起圍裙開始給伽漣做晚飯。

　　冰箱裡滿滿當當都是新鮮食材，一看就是才叫人買回來的。

　　沈榷手裡拿著一顆白菜放在水龍頭下拆開，洗淨。

　　鍋裡燉著雞湯。

　　香氣撲鼻。

　　伽漣的家，比他的房間更加冰冷，但是有了這飯菜香味，卻顯得更有煙火氣息。

　　舀起一杓湯，湯面上還漂浮著幾顆形狀各式各樣的油點，吹了吹，喝進嘴裡。

　　很香，味道非常濃鬱，帶著一點點甜味，鹽味也是恰到好處，不會鹹，剛好能激發出雞肉的香味。

　　沈榷滿意地點點頭。

　　他伸長脖子叫道：“伽漣，你過來一下。”

　　坐在沙發上處理工作的伽漣立馬放下工作來到廚房。

　　他站在沈榷身後。

　　明明廚房很大，但是兩人之間隻隔著一個巴掌寬的距離。

　　“怎麽了？”

　　沈榷換了杓子，舀起一杓燙，細心吹涼，用手接在杓子下面，轉身笑著說：“你嘗嘗。”

　　手腕被捏住，就著他的手，伽漣把杓子裡的湯送進嘴裡。

　　仔細品嘗後，伽漣笑笑：“好喝。”

　　“那就好，我還怕你會不喜歡。”

　　“不會，你做的東西都都很喜歡。”

　　“你比我更適合當老師啊。”沈榷感歎道，“怎麽這麽會誇人。”

　　伽漣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看著沈榷忙碌的背影，心中逐漸被溫暖填滿。

　　香氣撲鼻的廚房。

　　喜歡的人系著圍裙在做飯。

　　這不正是新婚夫夫的日常嗎？

　　抓了抓脖子，伽漣心中盤算著，要怎麽把時間多空出來一些，好好跟沈榷學做飯。

　　沈榷這麽瘦，這麽柔弱，以後做飯這種活還是得他來才行。

　　這麽想著，時間一點一滴過去。

　　飯菜上桌，擺得滿滿當當。

　　色香味俱全。

　　“這道菜是魚香茄子，上次我看你喜歡吃糖醋排骨，應該也會喜歡這道菜。”

　　沈榷用公筷夾了兩條茄子放進伽漣碗裡：“嘗嘗看。”

　　伽漣愣了下，溫聲說道：“不用照顧我，現在你才是被照顧的那一個。”

　　“職業病犯了。”他頭疼地揉了揉腦袋，“這個習慣好難改。”

　　不光是愛照顧人，連凡事都以別人為先這一點，也是職業病之一。

　　沈榷也很頭疼，自己天天教小朋友要做一個有主見的人，到頭來，他差點成了一個處處遷就別人的人了。

　　伽漣站起身來：“要喝點什麽？我去拿。”

　　“都行。”

　　伽漣反應過來，自己剛才的問題問得並不好，換了一種說法：“我讓人買了幾種飲料過來、橙汁、紅酒、啤酒、咖啡，家裡還有溫開水，要喝哪一個？”

　　“橙汁吧。”

　　應了一聲，伽漣從廚房取來橙汁放在他面前。

　　鮮榨橙汁的口感很好，甜味不會過於濃鬱，帶著微微的酸，還能吃出橙子的果肉。

　　“晚上的治療要什麽時候開始？”沈榷看伽漣剛才好像很忙，也不敢亂定一個時間，覺得應該以伽漣的時間為準。

　　“十點吧，我要處理些工作上的事。”

　　“好。”

　　吃過晚飯，沈榷把廚房打掃地乾乾淨淨後，回房間洗了個澡，又重新整理了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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