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想吃你。
祂看著江與臨,腹腔內滿是翻滾的食欲。
江與臨的肌肉緊實有力,線條流暢,堪比精心雕琢的藝術品,肌肉輪廓隨著動作繃緊又舒展,張弛之間流露出無與倫比的力量與美感。
禦君祁完全可以想象到那美妙的口感。
祂低下頭,悄悄嗅聞著對方身上誘人的香氣。
那味道與其他人類血肉完全不同,像一把鉤子,摧心撓肝地激發出無盡的饑餓感。
手指無意義地在床單上劃過,在棉織品上留下一道破碎的痕跡。
人類沒有皮毛也沒有甲片,肌膚嬌嫩得像花瓣,隻用手指就能輕而易舉地撕開。
輕輕一扯,分成兩半,鮮紅的血液會噴湧出來。
空氣中滿是美妙的味道。
紅色的腹腔內髒器還在蠕動,肌肉會因為痛苦而繃緊。
人類的軀體很脆弱,但也很頑強,即便被剖開,也不會立即死去,幾分鍾之內眼睛仍能視物,大腦也在運作——
他將看著自己吃掉他。
禦君祁吃東西一般都不會咀嚼,但如果吃江與臨的話,祂會仔細品嘗。
一小口,一小口地慢慢吃掉。
如果動作快些,趁心肺系統還完全衰竭前挖出心臟,那麽剖開胸腔時,心臟還在跳動,放到嘴裡會像跳跳糖一樣‘砰砰’地彈動。
拳頭大小的心臟,原本在江與臨的胸腔裡,現在在祂手中。
要趁熱吃。
牙齒一咬,迅速嵌入外膜,然後是心耳、心肌、心室,伴隨著咬穿的動作,內腔殘留的鮮血會迸出,滋味一定比酒心巧克力還要醉人。
禦君祁口腔內分泌大量唾液,喉嚨不自覺地吞咽。
祂感覺到了乾渴。
食欲與饑餓如電流般在祂體內中流竄,也似一把生鏽的匕首,無情地切割著祂的神智。
那種痛苦無法用言語形容。
祂好餓。
江與臨對怪物的渴望一無所知。
他正垂首整理著背包,選出幾顆不大不小的怪物晶核裝進袋子,帶到基地去換物資。
禦君祁的瞳孔中倒映出江與臨的身影。
眸光幽暗危險,破壞欲在心中萌生。
眼神落在人類那修長的脖頸,禦君祁的瞳孔倏地擴大,漆黑的眼眸猶如黑洞,仿佛能吞噬一切光芒。
侵吞掠奪才是怪物的天性。
祂偽裝出的溫順與馴服,完美地騙過了祂的獵物。
江與臨現在是這樣信任祂。
他毫無防備地背對著一隻怪物,低著頭,暴露出所有弱點。
頭顱、脖頸、心臟。
在生物本能的驅使下,禦君祁感官變得更加敏銳。
祂能聽到江與臨的呼吸聲、心跳聲、血流聲,每一項對祂都是最極致的刺激,疊加在一起更是足以令怪物發瘋。
9個大腦發出不同的指令,催逼著祂拋棄人類形態,化為一團不可名狀的黑霧,觸手緊緊纏住江與臨,蠕動著,吮吸著,每一枚吸盤都要嘗到江與臨的味道,在他肌膚上留下一串黏液。
用自己的味道包裹住江與臨,完全佔有他、吞噬他。
腎上腺素在體內奔流咆哮,三顆心臟劇烈跳動,祂無法控制地產生了一系列生理反應。
指尖微微顫抖,呼吸急促,口乾舌燥。
細胞在無盡的欲望中膨脹、爆裂、再生。
無數個瞬間,祂都想要撲過去,掐著江與臨的脖頸,咬穿他的喉嚨暢飲鮮血,大口撕扯他的血肉填充饑餓。
用觸手舔舐他,纏繞他,包裹他,佔有他,撕扯他,咀嚼他,擊碎他,毀滅他。
禦君祁想要嘶吼,想要呐喊,想要撕扯江與臨的皮膚,吞食他的血肉。
祂想與江與臨基因交融,徹底融為一體。
可最終,禦君祁什麽都沒有做。
祂只是靜靜地望著江與臨。
猶如從前每天、每時、每刻、每分、每秒那樣,祂再一次壓製下自己欲望。
無窮無盡的、黑暗的欲望。
禦君祁舔了舔牙齒。
源於靈魂深處的疲憊向上漫延,像是經歷了一場荊天棘地的廝殺,禦君祁疲憊地靠在江與臨肩頭。
祂距離江與臨的頸動脈是如此之近,可江與臨卻毫無防備。
江與臨只是側頭看了禦君祁:“還沒出門就累了?”
禦君祁輕輕‘嗯’了一聲。
江與臨說:“那你在家待著吧,我自己去,回來給你帶蛋黃派。”
那一刹那,萬千黑暗於眼眸深處褪去,饑餓與空虛被不知名的情緒填滿。
禦君祁:“我想跟你一起去。”
江與臨應了一聲:“嗯,那就一起去。”
得到江與臨的首肯,禦君祁困倦慵懶,饜足中又有著些許不可說的委屈。
祂抬起頭,輕輕蹭了蹭江與臨的下巴。
江與臨摸了摸禦君祁的頭髮,失笑道:“像個小狗。”
禦君祁閉上眼,喉結上下滑動,很想在江與臨脖子上舔一下。
要真是個小狗就好了。
小狗可以舔江與臨的脖子。
祂明明在心中已將江與臨吞噬千百遍,可現實中卻連舔一下脖子都不敢。
聽起來略顯失敗,但禦君祁並不氣餒。
祂知道自己總有一天會吃到江與臨。
總會有那麽一天。
怪物都是擅長蟄伏的,祂有很多很多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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