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與臨仍是沒出聲。
禦君祁又試探性地吮了兩口。
通過與人類的接觸,怪物逐漸了解人類的行為模式。
祂知道這是江與臨的考驗,也知道自己應該停下來,再裝作很乖的樣子。
可是江與臨實在太好吃了,祂忍不住又吸了兩大口。
算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只要祂這次表現的足夠乖,江與臨還會給祂吃的,就像喂小章魚那樣。
同意用血液飼養怪物,只有零次和無數次。
禦君祁戀戀不舍地張開嘴,收回嵌在肉裡齒尖。
舌頭反覆舔舐涓涓冒血的齒痕,成分未知的粘液覆蓋在傷口上。
等禦君祁將手腕吐出來的時候,牙印已不再流血,周圍皮膚吮得微微泛白,看起來濕漉漉的。
江與臨收回手:“吃飽了?”
禦君祁搖了搖頭。
江與臨眉梢微微抬起:“怎麽不吃了。”
禦君祁拇指在唇邊一抹,擦去殘留的血絲:“我說了隻吃一點。”
江與臨有些頭暈,渙散地注視著禦君祁:“是隻吃了一點嗎?”
禦君祁咽了下口水,面不改色地說謊:“嗯。”
江與臨懶得戳穿怪物的小把戲。
他身體素質很好,可以輕松負荷500cc左右的出血量,甚至更多,如果怪物針對隻吸了‘一點’,他此刻絕不會肢體乏力,異常困倦。
這是失血過量的生理反應。
根據以往常受傷的經歷判斷,禦君祁至少吸走了800cc-1000cc的血。
是一個比較微妙的數值。
江與臨沒有覺得特別難受,只是覺得很累。
還有些冷。
他掀開羽絨被鑽了進去。
這一天發生的事情太多,饒是江與臨向來精力充沛,也不由生出些許疲倦。
比起身體上的疲勞,更多是內心上的倦憊。
他不僅從鍾佑那裡知曉了孫念洄過往,還得到了一個新的消息。
第三基地即將迎來一場重大變革,如果這項改革進展順利,或許將改變世界格局。
在如何確定融合者權利的問題上,國際組織沉默已久。
聯合國曾經將融合者的權利寫進國際憲章,又在強烈的反對聲音中將其剔除,反覆三次,最終不增不減,維持現狀,對那些通過斯納德測試、確認保留人類思維的融合者視而不見。
隨著融合體產業鏈的曝光,第三基地內部矛盾愈演愈烈,為了安撫融合者,基地高層放寬了融合體入城限制,很多人類對此表示不滿,對基地的安全性提出強烈質疑。
中心基地決定,以第三基地為試驗點,徹底放開入城限制,打造一座專屬於融合者的特殊基地。
只要是通過斯莫德測試的融合體,無論種族、國際、性別、年齡、強弱,都可以進入第三基地生活。
這一決策,勢必將吸引全世界的融合者前往第三基地。
現如今,保留人類意識的融合體越來也多,早已成為一股不容小覷的民間力量。
倘若第三基地試點成功,那麽華國將成為世界上首個爭取到融合者支持的國家。
這是一項開天辟地的偉大實驗。
為了騰空第三基地,原本生活在基地的普通人,將由其他同等級基地分片區接收安置,目前疏散工作正在進行,各大基地都派遣了相關人員前來對接。
變化意味著不安,在分配名單下發前,沒人知道自己會被分到哪個基地。
動蕩的氣氛籠罩全城,城內房價暴跌,甚至出現了通貨膨脹,不願服從安排的群眾冒著酷暑排隊出城,高薪聘請傭兵保護,拖家帶口地離開第三基地。
提升融合者的社會地位勢在必行,被迫搬遷的普通民眾卻對此頗有微詞。
表面上看,這些融合者的訴求得到了重視,取得了戰略性的勝利,然而實際上,矛盾卻進一步加深。
如今,各大基地的代表齊聚第三基地,開會研討安置群眾的相關事宜。
其中,北方基地代表團隊中,有一位江與臨的老朋友。
就是那位和基地高層聯手坑他去刺殺禦君祁、將他關在基地門外、又親手把他送進禦君祁巢穴裡的好兄弟——
慕、容、煊。
在得知慕容煊就在第三基地的刹那,江與臨第一反應就是翻牆進去捅他一刀。
或者幾刀。
江與臨也確實是這麽做的。
和鍾佑分開後,他獨自潛入了第三基地,在各大代表團下榻的酒店轉了一圈,尋找慕容煊的身影。
慕容煊的房間黑著燈,行李箱擺在牆角,空無一人,據說是被領導叫走,和其他代表聚餐了。
江與臨總不能衝到飯店包廂捅人,隻好收起寒冰刃,又從第三基地翻了出來。
這一來一回耽誤了不少功夫,所以他回來的才這麽晚。
江與臨本來打算明天再去,但禦君祁太能吃了。
慕容煊是A級火系異能,戰力高強,江與臨現在的異能本就不太穩定,只能發揮出之前的三到四成,又因為禦君祁吃得太多而四肢無力,怎麽算都不是動手的最佳時機。
上次和慕容煊動手,江與臨身受重傷,對戰體驗非常差勁——
不僅沒有揍到慕容煊,反而被對方的麻醉槍放倒了。
奇恥大辱。
不過有趣的是,江與臨那次受傷失血,也是因為禦君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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