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著眾人審視驚疑的目光,江與臨開口道:“從北到南,所有失守的基地,我會一個個拿回來。”
會場上迎來更長久的沉默。
因為江與臨公然違抗最高領導的意願,也因為他是在東南沿海戰線全面潰敗的情況下,第一個發言說要從北到南拿回所有基地的人。
這幾乎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所有人都知道這有多難。
正因如此,才顯出這句話的重量。
‘一個個拿回來’,短短六個字,凝聚了動搖的軍心,撐起了勝利的希望。
江與臨符合人們對英雄的全部幻想。
他氣魄驚人,無所不及、無所不往。
他英勇無畏,挺身而出、一往直前。
他舍生忘死,臨危不撓、敢勇當先。
謝聞川伸出手,率先鼓掌致意。
短短數秒,零星的拍手聲連綿成排山倒海的掌聲。
那一天,會場上雷鳴般的掌聲經久未停。
次日凌晨,江與臨背負著沉甸甸的使命與期盼,奔赴華東戰區。
自江與臨抵達戰場第三日起,捷報頻傳。
這場仗看似打得很輕松,但只有在最前線的戰士才知道一場小小的勝利有多麽艱難。
*
華東戰區·臨時指揮中心。
電子地圖上,十數個金紅色光點閃爍。
每個光點都代表一隻神級怪物。
短短半個月之內,華國土地上的神級怪物數量呈加速式增長,焚天放棄了控制禦君祁,轉而喚醒更多高能隕石能量意識為己所用。
無數神級怪物降臨。
每一隻都有著超群絕倫的強大戰力 。
焚天為這些神級怪物提供能量,怪物們反哺以殺戮與鮮血。
死去的生靈越多,焚天則越加強盛。
“人類不該和怪物做交易,”江與臨坐在電子沙盤前,染血的作戰服還未脫下,甚至連面頰濺上殘血都沒來得及擦:“焚天口中三個月的休戰期,根本就是祂用來喚醒這些怪物的時間,人類在備戰,怪物也在備戰,我們已經失去了先機。”
新生的神級怪物們大肆發展眷族,組建成怪物大軍,圍剿著一座又一座基地,不斷侵吞舊王禦君祁的領地。
與大多神級怪物不同,禦君祁格外孤僻。
祂沒有眷族,也沒有在擁有絕對支配權的時候登峰造極,主動去做那個唯一的統治者,建立屬於怪物的王朝與政權。
祂無心權勢,是一個如野馬無韁般隨意的、昏庸的王。
於是,當更多的高能隕石意識降臨,有目的性地控制其他怪物之時,禦君祁就如同大權衰微的周天子,手中的權力被逐漸蠶食,再也無法通過支配權命令怪物退去。
殺死禦君祁是所有怪物的目標。
誰能殺了祂,誰就是新王。
據說禦君祁失去了本命隕石,實力大幅削弱,但怪物們沒想到的是,禦君祁依舊強得可怕。
“我是變弱了,不是變得比你弱。”
禦君祁凌空而立,身後四條觸手張牙舞爪,卷起倒在地上的虎型神級怪物,緩緩收緊絞殺。
虎型神級怪物劇烈掙扎,絕望嘶吼。
禦君祁單手按在怪物眉心,做了個抽取的動作。
一縷赤色意識能量體逐漸溢出,與軀體分離。
禦君祁撚碎那縷能量,看著祂潰散成粉末重新回歸天地。
支配者消失後,眷族群如同失去了蟻後的蟲族,幾乎同一時間停止了攻擊。
激烈交鋒的局勢頃刻逆轉。
人類並未停止進攻,帶著對怪物的無邊恨意,趁機屠殺靜止下來的眷族。
入夢來手持靈境隕石,鹿角發出熒綠光芒。
數以萬計的怪物被收入靈境世界。霎時間,所有怪物眷族都消失了。
威州軍事戰略基地,完成收復。
這是江與臨收復的第四個基地。
*
前路漫長,任重而道遠。
淪陷的基地還未全部收回,江與臨處理怪物的方式便受先到了詬病。
【焚天的力量來自毀滅與殺戮,死亡與鮮血會為祂提供能量,俘獲的怪物眷族我已妥善安置,待消滅焚天后,交予軍事法庭裁決。】
這是江與臨向中心基地匯報戰況時,第五次提到的一點。
可中心基地並不相信江與臨的一面之詞。
焚天會從死亡中獲取力量的觀點並未得到證實,而江與臨和神級怪物禦君祁關系曖昧,又與多名怪物交好,他不肯殺死怪物的眷族的理由受到了中心基地懷疑。
“為什麽不把那些怪物戰俘就地誅殺?”
中心基地派來督戰的巡視員皺起眉,很不滿意地詢問:“江指揮,你把十幾萬隻怪物弄到哪裡去了?最後在戰場上出現的那隻鹿又是什麽東西?”
彼時江與臨剛下戰場,滿身灰塵與鮮血,肩膀處深可見骨的撕咬傷還沒來得處理。
等在他營帳中的卻不是軍醫,而是質疑與詰問。
巡查員取出工作證,趾高氣揚道:“江指揮、齊玉特工,我是中央巡視組的巡查員趙博,奉中心基地派遣來你處督戰,有幾個問題同你們核實,需要你們能配合,若有失禮之處,還請多擔待。”
勤務兵接過工作證,很客氣地說:“趙巡查,我們江指揮剛結束了一場戰鬥,三個小時後要趕往下一個戰略點,您看他傷口還沒來得及包扎,部署會也沒開,時間確實緊張,有什麽問題您問我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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