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奇凱文眼神中露出諷刺,冷笑一聲:“臨,你就這樣哄騙你的小怪物嗎?”
江與臨眼中寒意凝結:“你想打架嗎?”
“你做事總是有那麽多目的,接近我是為了複生隕石,替我擋槍是為了騙取信任,”
阿奇凱文揚了揚下巴:“你和這個怪物廝混在一起,不就是為了借祂力量壓製華國境內的怪物,完成你結束末世的終極目標嗎?”
江與臨深吸一口氣:“這些離間的話對怪物沒有用,你可以省些口舌。”
阿奇凱文淡淡一笑:“真的沒用嗎?可你的怪物看起來有點不大開心。”
江與臨側頭看了看身邊的禦君祁。
禦君祁皺眉看他:“我沒不開心,就是有點不舒服。”
不舒服?
江與臨眉梢微斂,視線轉動。
火山灰在岩漿上方升騰,又簌簌落下,揚起飄落隱有暗金流光一閃而過。
江與臨神色倏然變化:“禦君祁,別呼吸!”
留下這一句話,江與臨不再多言,提刀刺向阿奇凱文。
二人霎時打在一起。
禦君祁沒想到江與臨突然動手,剛想上前幫忙,突覺胸口一痛。
祂捂著心口,俯身嘔出一口血來。
禦君祁用手背抹了抹嘴,發現自己的鼻子也在流血。
火山內部的溫度奇高,粉塵四溢,岩漿環繞金烏帶走了隕金元素,這些帶有隕金元素的粉末又在高溫作用下逸散於空氣。
禦君祁站在這裡,每一口呼吸都將隕金粉末吸入體內,而這些隕金又在悄無聲息地腐蝕祂的內髒。
直至積攢到某個臨界值才會被發現。
可已經來不及了。
這就是深淵公司的計劃——
金烏只是將眾人引來的誘餌,誘餌留不住禦君祁,溫曼德和阿奇凱文就會先後出現,分別吸引江與臨和禦君祁的注意力,拖延時間,等待隕金粉末生效。
這是一個連環計。
江與臨余光掃到禦君祁嘔血,心中猜測落實,又驚又怒,反身回手一刀劈在阿奇凱文手臂。
長刀劃撥衣衫,發出一陣裂帛般的聲響,刀鋒嵌入血肉,砸在骨頭上微微一頓,又很快順著肌理滑下。
鮮血瞬間湧出。
阿奇凱文回身後撤,側頭看了眼左臂,緩緩後退,兩旁守衛將其拱衛於中間,迅速趨近收攏,站成一字長排,形成合圍堵截之勢,攔住江與臨去路。
江與臨並不戀戰,持刀站在禦君祁身前,低聲詢問:“還好嗎?”
禦君祁額間滿是冷汗,手背擋著不斷淌血的鼻子,說:“好。”
濃重的硫黃味中摻雜了一絲冷香,那味道江與臨再熟悉不過,又怎麽可能不知道禦君祁在流血。
禦君祁原本是不需要呼吸的,祂是為了更像人類,才學著用鼻子呼吸。
江與臨閉了閉眼,眉梢蹙起:“是我太大意了,不應該跟他廢話的。”
禦君祁咽下喉間的血沫:“我沒事的,是我想聽他講你的事情。”
江與臨定定神,抬眸看向阿奇凱文:“我原本不想殺你的。”
阿奇凱文退回眾護衛身後:“江與臨,我實在很想知道,為了那隻怪物,你到底能殺多少人。”
江與臨取出信號槍,朝著焚天位置扣動扳機:
“你可以開始數了。”
冷焰在空中炸開,作戰信號亮起。
異監委眾特工接到指揮信號,迅速整合戰力,先後衝上平台。
混戰開啟。
這是一場極其艱苦的戰鬥。
玉蟾隕石壓製了所有人的異能,火山內部過高的氣溫與極低的能見度,焚天高懸在天,逆流的岩漿與彌漫的火山灰到處都是。
沒有比這再惡劣的作戰環境了。
一片廝殺中,江與臨的站位分毫未變。
無論面對何種混亂、無論雙方如何交手、無論越過幾道防線,他都始終站在禦君祁面前。
江與臨原本站在高處,作戰信號亮起後,他突破層層包圍,一路從高台殺下來,準備與異監委特工會合。
其間,深淵公司警衛數次整合戰力阻攔,江與臨遇神殺神,遇佛殺佛,刀鋒凌厲凶殘,未嘗手軟。
硝煙彈雨,槍聲不絕,手握冷兵器的江與臨卻展現出超乎想象的偉大戰力。
他殺人很快,快到有些不可思議,冷光一閃,脖頸微涼,血線在槍響前就已經噴射出來。
血濺過來的時候,江與臨沒有閉眼。
灼熱與黏稠的血液落在眼皮上,他撤步回身,同時轉腰揮臂,刀尖一劃挑落一支手槍。
敵方警衛沒想到江與臨反應如此迅速,愣愣地看了看自己空空蕩蕩的雙手,又看看落入岩漿的配槍,眼中滿是驚恐。
方才濺在臉上的血順著羽睫滴落。
江與臨抬起眼,一片漠然。
那警衛瞳孔微微收縮,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原以為江與臨的眼神會和刀鋒一樣狠辣暴戾。
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江與臨眼睛裡什麽情緒也沒有。
他不像在突圍、不像在殺人、不像在逃命,就像……就像……
警衛還沒想出一個精準的形容詞,冰冷的刀就已近在眼前。
火山內部溫度很高,金屬又具備極佳的導熱性。
江與臨的刀比想象中要暖得多。
刀鋒劃破頸動脈的刹那,警衛先感受倒不是亮,而是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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