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天不愧是毀滅神。
捏碎了禦君祁心臟,逼得江與臨發瘋,江與臨強勢地又把所有人都強行帶入抽象狀態。
太抽象了。
林南明嘴上嫌這群人抽象,但第二天比誰起的都早。
他醒來的時候,江與臨正在對著洗手池吐血。
林南明大吃一驚,跑過去扶住江與臨:“你怎了?”
江與臨抬起頭,眼尾通紅,不僅唇角沾著鮮血,蒼白面頰上也橫著兩道血痕,破碎感十足。
“沒事,咬舌根咬深了。”
江與臨若無其事地直起身:“怎麽樣?看起來夠慘嗎?”
林南明上下打量了兩下,踮起腳尖,抬手從江與臨頭頂撥下來兩捋頭髮。
發絲輕掃在光潔的額頭上,碎發勾勒出一道脆弱的弧度,弱化江與臨過於凌厲逼人的氣勢,襯得眉眼更加深黑。
林南明也不知研究了什麽,居然對戰損破碎感的把控空前絕後。
江與臨照了照鏡子,也很滿意這個造型。
“挺好。”江與臨轉過身:“走了。”
林南明叫住江與臨,反覆看了又看,突然伸出手,解開了江與臨作戰服領口處最上面一顆的扣子。
江與臨:“……”
林南明又把江與臨領口往外扯了扯,直到隱約露出些許嶙峋的鎖骨才作罷。
江與臨不自在地動了下脖子:“是不是有點過了?”
“完全沒有,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林南明打了個並不響的響指:“禦君祁絕對狂吃你這死出。”
江與臨眯了眯眼睛:“你倆之前……是不是私下聊過什麽?”
林南明後背猛地繃緊,喃喃道:“你擁有一半本源能量的時候挺正常,現在聰敏過分,實在有點嚇人了。”
江與臨挑了下眉,矜傲冷淡。
*
驅車前往歧礬山的途中,慕容煊看著副駕駛上的江與臨欲言又止。
江與臨側了側頭:“想說什麽就說。”
慕容煊有很多話想說,可又不知為何還很想笑。
“祝你成功,”慕容煊輕咳一聲,壓下喉間笑意:“為什麽非要我來?”
江與臨抱臂靠在椅背上:“吉利。”
慕容煊忍笑道:“我專業送親唄。”
江與臨掀起眼皮,涼涼地看了慕容煊一眼。
慕容煊後脊發涼,臉上笑容瞬間消失。
地闊天長,漫無邊際的雪原空曠遼遠。
江與臨推開車門,看著周圍的環境,大致就是前世他和慕容煊打架的地方。
二人下車後,江與臨用異能凝結出一把長刀,倒握著遞給慕容煊。
慕容煊接過刀,挽了個刀花,表達了疑惑:“我又不擅長用刀,怎麽會砍傷你肚子呢?”
江與臨左右端詳著那把刀:“舉高點。”
慕容煊剛抬起刀,江與臨就往前一撲,找了個角度撞到了刀上。
寒冰長刃位置刁鑽,橫穿江與臨的腹部,從正面沒入,刀尖從後腰穿出。
慕容煊:“……”
這麽狠嗎,隨便在身上劃一下還不行,居然直接搞了個貫穿傷出來。
傷也太重了吧?
江與臨確實很久沒受過這麽重的外傷了,他眼前陣陣發黑,咬牙吐出兩個字:“拔刀。”
慕容煊驚愕道:“拔刀?拔了血就噴出來了。”
“就要這個效果。”江與臨啞聲道。
慕容煊覺得林南明說得沒錯,江與臨簡直是個瘋子。
江與臨催促:“快點。”
慕容煊沒有辦法,反手拔出寒冰長刃。
鮮血瞬息噴湧,在雪地上凝出朵朵粉色冰晶。
江與臨捂著腹部,急喘了兩下,殷紅血液自指縫間涓涓流出。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可能覺得還不夠慘,要求再來一道傷口。
慕容煊已經徹底無語,只能在江與臨肩頭又劃了一刀。
這道傷口很長,從肩頭到手肘狹窄狹長,血肉翻出,大量血液浸透作戰服潺潺滴落,將整片雪地都染成一片刺目殷紅。
江與臨對這個效果很滿意,揮揮手,示意慕容煊可以走了。
慕容煊看了眼地圖:“這裡離禦君祁磁場籠罩的范圍還有兩裡地呢。”
江與臨嘔出一口鮮血:“我自己走。”
“你還能自己走嗎?”慕容煊皺起眉:“我怎麽感覺你現在就快死了呢?”
江與臨心說那就對了。
鮮血的味道要足夠濃鬱,才能引出那隻藏在巢穴深處的孤僻怪物。
江與臨推開慕容煊,說了句‘死不了’,然後捂著腹部刀口,踉蹌向前。
他頂著朔風,獨自前行。
走了不知多久,看不見的磁場擋住了他的腳步。
這意味著他終於走到歧礬山的磁域邊緣。
往前就是禦君祁的領地。
江與臨靠著那片光幕,緩緩滑倒在雪中。
他倒在地上,仰面看著萬頃蒼穹。
彤雲密布,遠遠地壓在天邊。
要下雪了。
長空浩蕩,天地蒼茫。
白雪飄飄灑灑,散落人間。
在第一粒雪花落進江與臨眼瞳之前,一道高大的人影遽然出現。
那張熟悉的、俊美的、不似真人的英朗面容撥雲見日,比蒼雪更先一步倒映在江與臨眸底。
百歲千秋,一眼,萬年。
第1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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